巧妹的腦門,“你呀!你怎麼就不能硬氣一點!”
方巧妹隨著方照清的動作晃了晃,眸光暗淡,臉上分明寫著“認命”二字。
“六家姐,我也想和你一樣硬氣,但是我跟你不一樣。我是個沒出息的,從小沒念幾年書,連個正兒八經的文憑也沒有。離了婚,我能靠誰去?我不能讓兩個孩子跟著我吃苦呀!”
翟文字來跟張越在客廳門外探頭探腦,打算等大人們說完了正事再進去。
聽到這裡,翟文再也憋不住,一嗓子嚎出來:
“可是你在羅家的時候,他們對你和鼕鼕女也不好呀!”
她這一出聲,兩個大人都嚇了一大跳,雙雙轉頭看過來。
方照清愕然問:“你們從哪裡冒出來的?”
翟文顧不得解釋,她氣咻咻地衝到了方巧妹面前。
“細姨,那天你沒看到,那個波仔一腳就踹到了鼕鼕女心窩,她躺在地上,一開始都沒氣了!但是羅家竟沒一個去看她!都只會圍著那個波仔打轉!”
方照清一巴掌拍在翟文後腦,“胡說八道什麼,沒氣了還能活嗎?東東女現在不是好好的?”
“就……就,後來緩過來了嘛,”翟文也不能講是自己的醫療卡把人救回來的,當下只好支吾過去,“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根本不在乎鼕鼕女!”
方巧妹伸出一隻手,溫柔地摸了摸翟文的頭頂:“我知道,他們從鼕鼕女生出來,就不待見他。”
“你知道你還想回去?”翟文瞪大了眼睛。
方巧妹的唇角浮起一抹苦澀,“沒法子,誰讓鼕鼕女是女兒呢。是我的肚子不爭氣,不怪他們。”
那一瞬間,翟文彷彿覺得,她這個細姨是從封建社會穿越而來。
她被方巧妹的話,雷得瞠目結舌,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方巧妹說著,低下頭,溫柔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如果這一胎爭氣,能生個兒子。他們就會對我們母女好的。”
“……”
翟文徹底無語了。
得,這位心裡說不定還在埋怨六家姐瞎出頭,搞得她現在有家回不去。
翟文轉過頭看向方照清,目光灼灼,好像在問:你倆當真是親姐妹嗎?為什麼思想能差這麼遠。
方照清也無語了,甚至她還有些心寒,合著自己才是唯一的惡人。
她懶得再跟方巧妹廢話,轉頭看向兩個女兒,“你們倆又是怎麼回事?”
張越正站在一邊,似乎對幾人的話若有所思,沒料到方照清的注意力會忽然轉移到自己身上,她嚇了一大跳,“啊!我……我們……我們……”
說起來,這算得上是張越第一次“幹壞事”,心虛得一塌糊塗,囁嚅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無奈,翟文只好站出來解釋:“阿公想讓我們一起去行通濟,我們不想去,我們就想來看看細姨,看看蘇哈仔(小嬰兒)生出來沒有。”
“他又去行通濟。”方照清搖了搖頭,眉眼間透著種不屑於掩飾的蔑視。
果然,就如同翟文推測的那樣,方照清的自我定位是唯物主義的鋼鐵戰士,對於這種帶點迷信色彩的老傳統是非常不感冒的。
只不過之前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想花心力跟張逐安掰扯這些,此時見到兩個孩子不願意繼承張逐安的傳統思想,心中反而高興。
方照清難得誇獎兩個孩子:“你們做得很對,咱們就是應該破除舊思想、舊文化、舊風俗、舊習慣。”
就這麼著,在阿媽的保駕護航下,兩個孩子的叛逆之舉被輕輕放過。
開學後的第一個禮拜六,方照清用一個保溫桶裝著牛奶,打算回孃家去探望方巧妹。
翟文為了逃避方照清給她佈置功課,抱著方照清的大腿,非要跟她一起去探望方巧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