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不知在哪裡拿了個小凳子,董蓉踩著上了車。一抬頭就見車廂裡側坐了個二十五六歲的女子,膚色白皙,眉眼周正,難得的是神色極平和,加者嘴角掛著的一抹淺笑,讓人見了就忍不住覺得親近。
老話說,相由心生。董蓉很贊同這句話,所以也卸了大半防備,低頭行禮道謝,“多謝這位夫人援手相救,小婦人感激不盡。”
那位年輕夫人方才也在仔細打量了董蓉,早晨初見時候,董蓉穿著男子衣衫,又在昏睡。她只覺得這是個長相普通的婦人,但這會兒卻突然發覺,董蓉的一雙眼睛極美麗,眸色黝黑,偶爾好似還有流光閃過,原本普通的容貌也因為有了這雙眼睛點綴而增色許多。
“夫人客氣了,您千萬不要這麼說。救下夫人的是白公子,我只是受白公子所託,捎帶夫人一程罷了。”
董蓉抬起頭,疑惑問道,“請問這位白公子是何人,你們熟悉嗎?他救了我的性命,我還未曾道謝。”
那為年輕夫人同小丫鬟先前一樣吃驚,末了笑問道,“夫人難道不認識白公子嗎,您可是他送來的?說起來,白公子也是我們所有人的恩公。幾日前,有劫匪行兇,幸虧白公子仗義出手,我們才免於被殺的下場。我想重金酬謝白公子,但無奈他卻早早走掉了。倒是今早他突然抱著夫人出現,託付我照料夫人,並且捎帶您一起回洛城。”
董蓉打量著這年輕婦人不像說謊的模樣,又不願說的太多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於是只得壓下滿心的疑問,轉而互相說起家常話。
原來這年輕婦人夫家姓梁,剛剛從孃家回來,因為她年紀比董蓉小了五六歲,所以很是親近的開口喊董蓉一聲姐姐,董蓉也從善如流喚她妹子。雖然是初次見面,但兩人許是前世有些瓜葛,居然越說越投緣,大有相見恨晚的架勢。
兩人正說得熱鬧,梁夫人身側突然傳來小孩子的哭聲,董蓉著實驚了一下,她一直以為車裡只有她們兩人和一個小丫鬟,沒想到還有個孩子。
梁夫人已是手忙腳亂從身側的被子裡抱起一個週歲大小的男孩兒,不知是不是睡得熱了,孩子臉色通紅,閉著眼睛,哼哼唧唧扭著身子不肯讓孃親抱。
梁夫人顯見平日裡不常抱孩子,手裡忙著替孩子裹毯子,嘴裡低聲哄勸著,“大寶醒了,娘在這裡。你是不是餓了,娘這就讓人給你端燕窩粥啊。
說著話,她就吩咐小丫鬟,“紫雀,燕窩粥熬好了吧,快端過來!”
小丫鬟應了一聲,很快就下車去端了一碗粥來。可是任憑梁夫人怎麼喂,那孩子都鬧個不停,一口也不肯吃。若是逼得急了,孩子就哭的更大聲。
董蓉在一旁實在看不過去,想了想就低聲說道,“妹子,你沒帶奶孃出門嗎?”
梁夫人灑了一衣襟的粥水,也沒勸得兒子吃上一口,於是也洩了氣,苦著臉說道,“我們回來的時候,奶孃得了風寒,我想著路上不過半月,回到家裡再找一個也不遲。哪裡想到大寶就鬧起來,也不知道哪裡不舒坦,吃得越來越少。”
“妹子若是信得過,不如讓我試試吧。”董蓉斟酌再三,還是開了口。畢竟誰家的孩子都是個寶兒,她一個外人萬不得已不好接近。但她又不忍心看孩子受苦,只得“多管閒事”了。
梁夫人顯見猶豫了一下,但後來不知想到了什麼,居然當真把孩子遞了過來,“那就勞煩姐姐了。”
“你信得過我就成,我家裡有三個孩子,雖說我照顧也不多,但畢竟看著他們長大的,勉強有些經驗。”董蓉說著話就小心接過孩子,讓他舒服靠在自己懷裡,然後伸手摸了摸他的脊背有些微微發潮,於是就撤下了圍在身上的毯子,低聲解釋道,“小孩子,尤其是男孩子,千萬不能捂熱了。這孩子後背都出汗了,大人都不舒坦,別說他這小小的人兒了。”
梁夫人有些紅了臉,心裡愧疚不已,當孃的不會照顧孩子,這實在是個丟臉的事。
“你也是太年輕了,以後再生第二個就好了。”董蓉笑著摸摸孩子的小腦袋,又逗弄他張嘴看了看舌苔,然後就讓小丫鬟去倒了一杯溫水來,一點點哄著孩子慢慢喝。
“大寶真乖,大寶喝得真好啊。”董蓉笑眯眯誇讚著孩子,偶爾還端起自己那杯,作勢和孩子比賽喝水。小孩子就是玩心重,一邊喝著一邊還要拍手錶示一下興奮之意。
梁夫人眼見兒子喝了半杯水,臉色也不那麼紅了,歡喜的不知說什麼好。董蓉重新把孩子送到她懷裡,又教了她怎麼抱孩子舒服,然後又笑道,“大寶有些內熱,若是車裡帶了梨子,就煮水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