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還一路煎熬,想必是想要她在這一個月內懷上孩子吧?
畢竟,宗政毓燁的年紀已經二十四了,守喪三年她能等,可是宗政毓燁卻等不下去了?想到這裡,柳如心是眼裡有了一絲黯然。
聽到她說要去定伯候府看老定伯侯,宗政毓燁眸光微閃了下。對於老定伯侯的心思,他也隱約的也猜到一些,這一個月來,他之所以這麼勤勞的耕耘,一般是因為貪念嬌妻的身子,但更重要的卻是他想盡早的擁有一個屬於他和她之間的血脈。或許只有這樣,她的心才不會總是帶著一股淡漠的疏離。
說白了,宗政毓燁只是想要有個孩子,用孩子來拴住柳如心的心罷了。
見柳如心若有所思的向他看來,宗政毓燁忙又斂去不該有的思緒,不動聲色的問道:“怎麼了?”
“無事!”柳如心有些彆扭的別過目光。她能告訴她,她其實想要有個子嗣,然後圓了祖父的最後的一個心願嗎?
說句忤逆不孝的話,其實,每次看著老定伯侯發病時那麼百般痛苦的樣子,柳如心倒情願老定伯侯早些離開人世,或許只有這樣,才能得到解脫。可是,卻又不忍拂了他的一片好心。
咬了咬牙,今天過去在勸服祖父一下罷,看著他這般痛苦,即便是她懷了孩子又如何。更何況,她上一世成婚八載,也沒有孕育一絲骨血,誰又知道今生是否與孩兒有緣。
就在她這一愣神兒的功夫,外面一個丫鬟神色慌張而匆忙的跑了進來,道:“夫人,不好了……”
柳如心心頭咯噔一下,頓時浮起一個不好的預感。還不等她說話,便見宗政毓燁面色有些陰鬱的瞪向那丫鬟,色厲內荏的訓誡道:“發生了什麼事,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那丫鬟站定身子,氣喘吁吁,說明來得路上跑的很急,柳如心心底那種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起來。
“到底發生了何事,還不快說!”宗政毓燁見柳如心面色不好,連忙問了起來。
那小丫鬟心裡有些忐忑,‘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在心裡修復了下措辭,一臉悲慟的道:“夫人節哀!定伯候府來人,說是老侯爺歿了!”
柳如心渾身血色盡失,面色瞬間變得卡白,步伐也有些不穩的晃了晃身子,一雙美目,帶了些不置信的看著那丫鬟一張一合的嘴巴。
她說什麼?祖父歿了?怎麼可能?明明已經叫門房備了馬車,她下午就要過去看他,難道祖父連最後一面也不想見他嗎?
“祖父……”待反應過來之後,柳如心掙開宗政毓燁的攙扶,瘋了一般,提起裙角,便衝著門外跑了過去。
宗政毓燁忙緊追其後,“心兒,等等我!”
一路上了馬車,不等柳如心開口,馬伕已經架著馬車朝定伯候府的方向馳去。
馬車內,宗政毓燁將柳如心顫抖著的身子緊緊的攔在懷中,道:“心兒莫要太過難過,老侯爺年歲大了,與其每日承受病痛折磨,倒不如這麼早早的去了。如此算來,也是喜喪。別忘了,你還有我!”
柳如心愣愣的抬起腦袋,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深邃的眉眼不覺間也染了一抹悲意,柳如心喃喃道:“那是我祖父啊!從小一直疼寵著我的祖父啊!”
為了祖父少承受一些發病時的痛苦,柳如心雖然想過要老定伯侯早些離開,可一旦老定伯侯真的這麼去了,也不知怎的,柳如心的心裡好似被人硬生生的掏空般。
看著她此刻好似失了魂魄一般的模樣,宗政毓燁心中更痛,一把將她攬進懷中,道:“我知道,我知道!心兒心裡若是難受的話,便哭出來吧,相信老侯爺在天有靈,也不想看著你此刻這個模樣!”“
你放心,侯爺雖然去了,今後我便將侯爺對你的那一份疼寵,一起投放在你的身上,可好!”宗政毓燁軟聲軟語的誘哄著。
他沒想到,乍聞老定伯侯離世的訊息,竟會對她打擊這般的大。其實,他們心裡都很清楚,老定伯侯即便是活著,也只是承受著發病時的病痛中罷了。與其那樣,倒不如這麼的去了。宗政毓燁心裡更加明白,老定伯侯之所以撐到現在,一個是為了柳如心的子嗣著想,除此之外,老定伯侯的心裡怕是要藉此事,來促成另一番的算計。
馬車一路疾馳到定伯侯府之後,剛下馬車,便見定伯候府那燙金的牌匾上已經換上一片素白。柳如心眼前一黑,身子忍不住的晃了幾下,幸好被一旁的宗政毓燁及時的伸手扶住。
“大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老太爺他死的冤啊!”還沒進門,便聽見二房的雲氏嚎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