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直接地向我宣洩你心中的不滿。”
氣氛陷入冰點,江夏戈嘴角的笑意愈發深沉起來,她承認,她喜歡看路西綻這樣,冷著一張臉,心裡卻如浪潮翻滾。
“,這不像你。”
此番,路西綻終於稍露惱怒之意,江夏戈竟一直在跟她玩心理戰。事實上,江夏戈是一個十分聰明狡黠的女人,一方面藉此機會讓孟流琛吃了閉門羹,另一方面,她算準了自己會因此而不悅,卻又礙著這件事情不好向江夏戈說些什麼。而這對於江夏戈來說自然是雙收。
以心理學而著稱的路西綻,在今晚被江夏戈以心理戰術所擊敗。
也罷,這個啞巴虧,就當是送給江夏戈的第三個謝禮了。
不過江夏戈有句話說的不錯,這個案子,喬倚夏的確接手很久了,若是繼續拖下去,恐怕到時候不是承淮自己公佈這件事情,而是被不知名的人給抖出去,這兩個方式所造成的後果顯然是不同的。今天在飯桌上,喬倚夏也聽出了江夏戈話中的意味,於是好勝心被強烈激發,決心定要在一週內將其拿下。
這個案子之所以複雜,不是因為案子本身,而是因為方恬的案子牽涉到了周夢蝶的毀容案,經歷東北之行,見過鄒愷之後,毀容案的真相漸漸浮出水面,雖然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但兩個案子完全可以結合起來看,層層相扣。
而路西綻也要開始考量回到“孟氏”以及回去之後的相關事宜了,她要如何奪得那些大股東的信任,如何跟自己的父親對抗,如何跟賀蘭秋白周旋。
這一夜格外平靜,兩個人皆閉著雙眼,卻都沒有睡意。
喬倚夏再次去到方恬家時,方恬的母親一副見怪不怪地樣子,嘴裡還嘟囔著“我算是知道你們上流社會的人了,就一直敷衍我們是吧,就是不給錢是吧”諸如此類的抱怨的話。不過她的態度倒還不錯,算得上配合。
喬倚夏蹲在床頭櫃前,手裡握著方恬服用的那一瓶安眠藥,安眠藥的成分大同小異,但效力還是有些微弱區別的,像是她手裡拿著的,成分裡有□□,藥效非常強,一般情況下吃七粒就能造成人的死亡。
安眠藥屬於非處方藥,小藥店是不出售的,只在正規大醫院或者大藥房才有得出售,如果病人把自己的情況說出來,一般是能夠買到幾粒的,不過如果沒有正規大醫院開的處方,想買到這麼一大瓶是不可能的。當然,也可以一家藥店買一些,最後湊在一起,可是,藥瓶又是怎麼來的呢?
喬倚夏拿著這一瓶藥跑了好幾家大藥房,最後又去了中心醫院,發現無論是藥瓶還是藥片竟然都無法尋找到同類的,並且藥房的老闆也說了從沒見過這種藥瓶。
這就奇怪了。
“那個,我媽問你要不要一起吃飯。”連著兩天,喬倚夏都會抽時間去方恬家,每次去就是呆在她的房間裡不知道做些什麼。這次正好趕到了晌午,於是方恬的弟弟方強便來問她是否一起吃飯。
“不必了,謝謝。”喬倚夏禮貌地搖搖頭,把裡面的安眠藥灑出來,嘴裡輕聲嘀咕著數字。
“你在數什麼?”
“哦。”喬倚夏繼續撥弄著藥片說道,“數粒數。”
男孩站在原地,抿了抿嘴唇,向前走了幾步:“我姐睡眠應該不差的。”
喬倚夏停止了手下的動作,拍了拍手,凝眉看著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一句話的,站得筆挺的男孩。方強給她的印象很沉默內斂,不是一個能夠主動攀談的人。
“你怎麼知道?”
方強摸了摸鼻子,無所謂地說道:“我起夜的時候,經常聽到房間裡面傳來鼾聲。失眠的人,不會總是打鼾打得這麼香吧。”
氣氛陷入了冰點,方強先是看著喬倚夏,而後移開了目光,略顯尷尬,卻沒有再說話。他似乎等待著喬倚夏開口說話,可喬倚夏沒有,一雙美眸凝視著他,教他既煩躁又不安。他的閃躲似乎無一不在告訴她,別看我了,別看我了。但他表現的越是強烈,喬倚夏就越是盯著他不放過。
直到後來方強的母親進來喊方強去吃飯,方強才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沒有多說一句話。
喬倚夏瞥了一眼散落在桌面上的一粒粒安眠藥。她已經數過好幾遍,這一瓶原應有五十粒,現在剩下四十三粒,也就是說在方恬死前她並沒有動過這一瓶藥,買了,卻又不吃,這很可疑。當然,由此很容易衍生出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方恬以前已經吃過幾瓶了,這是一瓶新的。
不過方強方才的話如果是真的,那就很順利地幫她排除了這第二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