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聽偏信。
幾人上了公堂,陳縣令驚堂木一拍還沒開始問話,門外就匆匆進來一個人,說,沈大人帶著孩子來了,還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報。
再然後,幾人就莫名其妙地被當堂釋放了。
一得到訊息,眾人反應各異。
祝揚主僕三人當即就相扶相持地出了縣衙直奔醫館去了。
範一光等夥計雖然腳軟手軟,卻也踉踉蹌蹌地爬起來,匆匆忙忙地趕去了車馬市,慌慌張張地坐上回落霞鎮的驢車走了。
江寒卻是當即跳起來,滿臉紫脹地到處找劉大康。
劉大康一見她那模樣就將她帶去了一個地方。
江寒急急忙忙地進去了,哆哆嗦嗦地解開腰帶,蹲了下去……
他孃的,她這憋功真是越來越強大了,從昨天下午被抓到現在,整整十二個時辰啊!
待江寒鬼鬼祟祟地從茅廁裡出來,劉大康已經不在了。
她拍拍衣服也出了縣衙大門,站在大門的石階下,她回頭又望了眼頗有些威儀的青河縣衙。
腦子不再被三急佔滿的她,心裡突然開始沒了底。
這縣令大人啥也沒說明白就放了他們,應該就不會再追究她與曾掌櫃之間的關係了吧?
那這大事,她是不是就算沒攤上了?
她思考了一分鐘也沒想明白。
正在懊惱剛剛沒有問問劉大康,透過開著的大門,不經意間瞥見幾個熟悉的身影正從裡面往外走。
她想也沒想,拔腿就跑。
對於昨天被抓的事她還耿耿於懷,此時此刻,她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沈黑臉。
待跑出了北城門,踏上了回鎮的官道時,她才慢慢停下來。
“咕嚕嚕”
才沒走幾步,肚子就開始叫喚。
從昨晚到今晨,她已經超過七個時辰沒有吃飯……
剛才幹嘛往這跑,縣城那麼大,難道不能先跑去吃頓早飯嗎?
江寒在心裡鄙視自己。
再說,又不是她對不起沈黑臉,她幹嘛要跑?
她應該站在那裡等著他出來給她道歉!
江寒揉揉肚子,繼續往前走,一路上不停往後望,希望能遇上輛去落霞鎮的車。
可惜,走了有半盞茶的時間,車沒遇上,倒是遠遠地瞧見了兩匹馬正往這邊奔來。
她心裡一緊,下意識地又往前跑。
跑了幾步,她忽地再次停下來。
“幹嘛跑幹嘛跑幹嘛跑?我又沒錯!”
想到這裡,她索性走到路邊背對著青河縣城站著不動,眼睛定定地望向前方,裝起雕像來。
他們騎著馬眼睛是隻看前方的,應該不會注意到讓路的她吧。
她現在真的很不想跟沈黑臉說話。
可惜她的願望落空了。
不一會,馬蹄聲就近在耳邊。
“籲!”
馬停了。
“砰!”
落地聲響起。
裝雕像的江寒面部有些抽搐,脖子僵硬地轉動了半圈,往旁邊瞟了一眼,正好撞見沈大人打量她的黑眸。
好吧,她再裝不下去了。
轉過身來,清了清嗓子,客氣地打了聲招呼:“好巧啊,沈大人!”
“見到我,你跑甚?”
“跑?呵呵,我沒跑啊,我不過是肚子餓了,急著回家吃飯而已。”
“是嗎?我還以為,你在生氣,氣我昨天,突然讓呂同將你綁起來。”沈大人微微一哂。
他不說這個還好,江寒就不客氣了。
“你為什麼幫我?你明知道我根本就是無辜的。雖然我跟曾掌櫃有些牽扯,可我並不知道他是個人販子。”
沈大人沒答話,將韁繩扔給後面的初一,朝不遠處長了幾棵苦櫟樹的小丘走去。
江寒看看他,又瞅瞅一張便秘臉對著她的初一,再瞥了眼落霞鎮的方向,最後不情不願地跟了上去。
一走上小丘,江寒就不願再往前,沒好氣地說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粗俗!我瞧你爹,也不是個莽夫,你這些粗俗毛病,與誰學的?”沈大人在一棵苦櫟樹下站定,開口就毫不客氣地訓斥。
“這與你無關吧?你不是要與我劃清界限嗎,現在又管我那麼多做什麼?”
沈大人一滯,心中生出惱怒。
可她確實也沒說錯。
劃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