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怎麼樣,鋪子的事可談妥了?”
“哼!”王掌櫃面色沉沉地哼了一聲,腳步不停地徑直進了裡屋。
王氏忙吩咐丫鬟去打了水來,端進去伺候王掌櫃換衣服。
王掌櫃將汗津津的衣服換下,就著丫鬟端進來的水洗了一把臉,擦去身上的汗漬,一路陰鬱的心情這才好了一些。
不一會,他就清理完畢回到正房明間,走到黑漆雕花木桌邊的圍椅上坐下來。
明間裡,王小美又拿起繡繃子埋頭繡花,坐在她旁邊的王氏,見王掌櫃出來,不待他在椅子上坐穩,就開口問道:“事情辦得不順利?那李老爺不願意把房子租給咱?”
“可不就是嘛!”一提這事,王掌櫃又是滿面惱意,“他說要租就一起租,更過分的是,不僅租金要比原來多出五兩一個月,聽他那意思年底還想要分紅!”
王氏驚呼道:“這也太貪了吧?!加五兩那就是每個月二十五兩銀子,竟然還想要人家的分紅!”她執起紈扇一邊扇風一邊勸道,“算了,這事咱以後不提了,不租也好,還能省點錢。”
王掌櫃只盯著小丫頭往他的茶盞裡倒茶的動作,沒有回應王氏的說話。
王氏又道,“上月咱們的生意不是翻了兩番?我看啊,就按之前計劃的那般來整修,再讓江家小子趕緊將那什麼節目想出來,以後重新開張咱們的生意只能更好!”
聽她提到江寒,王掌櫃這才應道:“哼,那小子,快別提他了!怎個一匹不聽號令,不服管束的野馬今日老爺我不過是抱怨了他幾句,哪知他脾氣比我還大,氣得老爺我肝疼。”
王氏聞言,撇了撇嘴,道:“活該,這都是你給慣出來的!哪有掌櫃的整天捧著個夥計的?妾身說過,對這種不聽號令的小廝,只有讓他知道你的厲害,才能管得住,你不聽,還不准我插手收拾他。”
王掌櫃瞅著王氏說話時面上忽隱忽現的的狠厲之色,輕輕嗤笑一聲,道:“你不是在他面前逞過兩次狠,結果怎樣?”
提前以前的事,王氏面色有些難看,忍不住輕拍了一下桌面,冷哼一聲道:“都是你攔著我了,不然,老孃怎會輕易放過那兔崽子!”
這話太過粗俗,引得一旁正自顧自埋首於針線的王小美抬起頭來,皺起眉頭的臉上閃過一陣厭惡。
她的反應並沒有引起王氏夫妻倆的注意。
見王氏逞口舌之快,王掌櫃不理她,兀自端起茶盞吹了吹,輕啄了兩口,才道:“還真得慶幸老爺我攔住了你,不然他早走了,咱們上個月也不可能有那麼好的生意。”
王氏不以為然:“咱們生意好,跟他有什麼關係?!難道就靠他請來的那個彈琴唱曲的煙花女子?呵,裝腔作勢,不倫不類,還不如宋家小哥出的這請彈詞師父的主意。”
“你個婦道人家,知道啥?沒有江寒,宋耀祖會去絞盡腦汁想這些?”王掌櫃翻了個白眼,面露不屑,“他宋耀祖來茶館都快要四年了,以前除了跟著陳三一起昧老爺我的錢,可沒幹過多少好事!自從江寒來了,他看老爺我不稀罕他了,著急了,才知道要動腦子討好老爺我了!”
“既然這樣,那你以後就吊著他,讓他多動動腦子好了。”
“哪那麼容易啊!”王掌櫃搖搖頭,又啄了一口茶,才接著說道,“再說,那彈琴唱曲的主意也不是一點效果沒有,只是老爺我覺得,咱們這畢竟是茶館,唱小曲總歸有些不端正,而且也不能一直唱,總得換換口味不是。”
王氏聽著王掌櫃這暗暗稱讚江寒的話,心裡很不舒服。
她斜他一眼,直接潑冷水:“老爺,你再看重他,把他誇得再能耐,這江家小子,早晚有一也是要走的。而且,要不是妾身鬧了一場,讓你逮著個機會上他家門,當初他早就走了!”
王掌櫃不說話了。
他瞪了王氏片刻,又看看埋著頭處在自己的世界裡的女兒王小美,欲言又止地翕了翕唇,最後還是沒有出聲。
這眼神讓王氏敏感地想起了,王掌櫃前些日子跟他提到的事情,當即一股火氣就往她頭頂躥去。
“啪!”
拍桌聲在原本氣氛平和的屋子裡響起,驚得王小美與王掌櫃齊齊看去。
只見王氏已站起身來,橫眉立目地指著王掌櫃,怒道:“那事,你想都別想!”
王掌櫃一聽,心虛不已,連忙撇開頭,底氣不足地道:“老爺我這不是沒提嗎?”
“哼,你要是敢再提,老孃我就跟你沒完!我辛苦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