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拄著一根扭曲的手杖,柺杖的頂端,盤踞著一條活生生的蛇。這條蛇的體型很小,但是卻古怪地咬著自己的尾巴,讓自己掛在了柺杖之上。
老者的頭上還插滿了色澤豔麗的羽毛,那幅打扮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竟然……是王蠱?”老者撫著胸口,彷彿還是心有餘悸。他自言自語,聲音卻很是洪亮。他絲毫不必擔心自己的話會被人聽到。不僅因為他所在的地方距離普通軍士的營帳甚遠,還因為他說的是巫語,是巫族話。
雲滇人聽不懂,草原人聽不懂,中原人聽不懂,只有巫族自己部落之間能夠聽懂。
這其實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中原和草原距離雲滇之地較遠也就罷了,巫族就生活在雲滇周邊的地區,語言竟然與雲滇人所說的語言完全不同,甚至沒有多少相似的地方,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有道是十里不同天,百里不同俗。但是生活在同一方土地上的兩個民族,語言彷彿是來自兩個世界。
“王蠱,王蠱。”老者唸叨著這兩個字,他的手杖在手中微微顫抖,因為他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
“如果王蠱還在,我們巫族怎麼可能淪落到這步田地!”老者深深地吸著氣,彷彿這樣才能讓自己平靜下來。“王蠱突然出現,一定和黑鞘有關。而且一定是在附近!”
說道這裡,老者握著手杖,點了一下地面。
很快,有四個一樣與老者披著獸皮的人走了進來。那四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
“卡巴。”四人走進氈房,對著老者行禮。
卡巴是巫族對族長的稱呼。也就是說,這個老者是一個巫族部落的部落之長。
老者微微點頭,對四人說道:“從今日開始,你們聽從番校尉調遣,跟隨梟獸營。以你們的本事,用蠱去留意戰場周圍的動靜。”
“卡巴,昨日你不是說,這樣太過浪費我們配製的蠱蟲了麼?”
“你們四人的本事,我心裡都清楚。戰場之上,血肉無數,培育蠱蟲的難度,比起我們在山中之時,容易太多。而且,我並不是要你完全按令行事。”老者說到這裡,手杖一揚。“我要你們太探尋一件東西。哦,或許是一個人。這件東西已經出現了。”
“敢問卡巴,是什麼樣的東西和人?”矮個子問道。
老者臉上露出迷醉而又帶著絲許心悸,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那是巫族傳說之中的王蠱,一直供奉於神殿之中,保佑著我們巫族。自從那個惡魔開啟神殿,盜走王蠱,我們巫族便衰敗了。現在四分五裂,完全不復當年的榮光!”
站在他面前的四個人頓時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他們自幼就聽說過,巫族有一件聖物,名為王蠱。王蠱可以吞吐人的氣息,更能散發霸道凜冽的氣息,讓百蠱趨避!
而王蠱只會存在於黑鞘之中,那黑鞘堅硬無比,無堅不摧,乃是唯一能夠讓王蠱存活的地方。而且這黑鞘本身就是一件寶物。
這件東西,其實也是大巫的象徵,是遠古大巫輝煌時期,王族與神權的象徵。
這樣一件東西,對於巫族有無比寶貴的意義。
“卡巴,真的是王蠱麼?我們要如何確定啊?”
老者的手掌按在了胸口,“自我煉成捨身蠱,比他還霸道的蠱,我再也沒有遇到過。”說到這裡,老者臉上流露出一絲憤恨。“哪怕是當年那個伽舍,所謂的天命蠱,也不過如此。”
“可是,就在剛才,我感覺到的那股氣息,彷彿是大雪山向我倒下。那股四肢無法行動的敬畏,以及潛藏在氣息深處的瘋狂,讓人感受到甜美的無比的恐懼!”
“這種感覺,我老巴圖這一生從未感受過。我身上的捨身蠱已經是蠱中霸者,若不是如此,我也不可能在天命蠱的攻擊之中存活下來。面對那耗盡了伽舍部落三十六個精壯漢子精血的一擊,我也沒有感受過這種壓迫。”
“所以,一定是王蠱,沒有錯的。”老巴圖很是篤定地說道。
四人相互看了看,都從臉上看到了敬畏。老巴圖作為他們的卡巴,曾經帶領他們抗衡了荒山數十個部落的聯手攻擊。雖然之後他們部落凋零,不得不退出山林,生活在雲渚,但是那一戰之中,他們的卡巴所展現出來的實力,讓人感受到的,只有強大二字!
“卡巴,我們的本事太低,可能無法像您一樣感受到王蠱的氣息啊。”高個子的巫族人很虔誠地說道。
老巴圖一頓手杖,說道:“所以,我讓你們跟隨梟獸營那些斥候。普通人察覺不到蠱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