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非池進屋之後,四處看了看。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到林凌雁的房間裡。從雲棲山回來之後,駱非池被派去水榭山,協助嫁妝的準備工作。一來一回,前幾天才剛剛到達清渠城,正好趕上今天的婚禮。
駱非池在鹿園時,曾與林凌雁撕破臉皮。兩人的關係也一度交惡。聽聞林凌雁要嫁與江軻,駱非池心中有些竊喜。出嫁之後,林凌雁就不能留在東秀劍閣了。
那麼,東秀劍閣的女弟子,就以駱非池為首。
駱非池是一個有野心的女人,有韓三孃的例子在前,她也想嚐嚐這東秀劍閣掌門人的滋味。但是在這之前,有兩個人是必須要勝過的。一位便是幾乎已經內定的下一任掌門人選——大師兄夏侯皓月。另一個,則是掌門偏愛,視如己出的林凌雁。
已經出嫁的女弟子,必定無法成為一派掌門。這也是東秀劍閣的門規。
其中道理很簡單,一旦出嫁,那麼便是夫家之人。這個時候成為掌門,很多事情的考慮都會偏向夫家,無法做到公正公允。
既然林凌雁註定出嫁,那麼駱非池前路的阻擋,只剩下了夏侯皓月一人。
駱非池踩著步子走了進來,雲鬢羅裙,略施粉黛。今天是林凌雁大婚之日,她身為孃家之人,也會列席。自然不想墮了風采。
“師姐,怎麼還沒起床呢?”駱非池笑吟吟地說道。
林凌雁只是瞥了她一眼。她不想去打理她。
駱非池也不以為意,說道:“也是,嫁衣都還沒送來呢。等送來再梳妝也不遲。”
林凌雁偏過頭,因為她聽到了嫁衣兩字。“什麼嫁衣?”許久未曾開口的林凌雁,一開口的聲音竟然是沙啞無比。
“咦?師姐你還不知道嘛?”駱非池挑了挑眉毛,故作驚訝地說道。“今天是你的婚禮啊!”
林凌雁秀眉蹙起,“婚禮?我的婚禮?”
“難道還沒有人告訴師姐嘛?今天你就要嫁給江軻,成為古河派掌門人的夫人了啊。”駱非池這次倒是真的驚訝了。她還以為林凌雁這一切都是裝出來的,誰能想到她竟然真的不知道。
成婚這樣的大事,江湖之上都已經傳得沸沸揚揚,而林凌雁本人竟然不知道!駱非池也是愣在當場,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韓三娘這意思是幾個意思?駱非池不由心中腹誹了一把。
然後,她開始有些同情林凌雁。原本她看林凌雁在東秀劍閣受師長寵愛,弟子愛慕,覺得十分羨慕和嫉妒,乃至於有些敵視。但是在知道她連自己成婚當天連自己要成婚的訊息都不知道,就著實有些可憐了。
一個女人一身之中,最為重要的幾件大事,婚禮絕對是重中之重。不少女孩從懵懂之始,就開始幻想著自己將來的婚禮是什麼樣子。駱非池看著一臉迷茫的林凌雁,心中嘆了一口氣。
再結合從旁打聽到的林凌雁這段時間的狀態,駱非池原本與林凌雁爭勝之心,都抬不起來了。
林凌雁現在是真的很吃驚,今日出嫁?還要嫁給江軻?什麼時候的事?誰定的事?林凌雁心中怒火中燒。
沒有人喜歡被矇在鼓裡,更何況是事關自己的終身大事!
林凌雁冷著一張臉,穿衣下床。
駱非池看著她拿起玉鳳簫,然後推門而出。“師姐,你去哪裡?”
“去哪?呵呵,我不想嫁!愛誰嫁誰嫁!”林凌雁大聲吼道。林凌雁這樣的表現,讓駱非池目瞪口呆。雖然林凌雁一向外柔內剛,但是涵養非常,接人待物溫文有禮。何曾如此失態過?
看來她是真的怒了。
但是林凌雁走出大門,迎面就撞上了韓三娘。在韓三娘身後,還有兩位東秀劍閣的女弟子。一位手中捧著嫁衣,一位手中端著梳妝之物。“要去哪啊?”韓三娘問道。
林凌雁看到了韓三娘身後準備的東西,一臉悲切地說道:“原來是真的,師父,你竟然真的這麼做了。”
“沐思,佴尤,給你們師姐梳妝。”韓三娘沒有看林凌雁,而是轉身對身後兩位弟子吩咐道。
“我不願,為什麼我的婚事要你來安排?”林凌雁言語之間,師父的稱呼,已經變成了你。
“為師這都是為你好。”韓三娘柔聲說道。“江軻不管師門還是武功,性格還是外表,都是上佳之選。你嫁過去之後,兩派聯合之下,他也不敢怠慢與你。你這輩子,都會過得美滿幸福。”
“美滿?幸福?當陸離死的時候,我就再也不會這麼覺得。師父,我叫您一聲師父。因為你從小把我撫養長大,教我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