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只是淡淡哦了一聲,便沒有了下文。
沒有反抗,沒有鬥爭。
就像她已經死了一樣。
夏侯皓月想起師妹的模樣,也的確是讓人有些心疼。現在他急匆匆地跑來,主要是因為他得到了一個訊息。他相信這個訊息,可以讓林凌雁恢復往日活力。
但是事關重大,他不敢自己做主。
於是,他來找韓三娘問詢。
敲門之後,韓三孃的聲音從屋內傳來,“進來吧。”
夏侯皓月應了一聲,推門而入。
韓三娘正在調息,見到夏侯皓月進來,知道這個大徒弟肯定有事。於是便問道:“怎麼了?”
夏侯皓月恭敬地說道:“師父,我聽到了一個訊息。我覺得這個訊息很重要,所以我想問問師父的意見。”
“什麼訊息?”
“那個陸離還活著。”夏侯皓月說道。
韓三娘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抽動了一下,她身子前傾,盯著夏侯皓月說道:“訊息屬實?”
夏侯皓月點了點頭,說道:“樊籠的訊息。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那個陸離已經知道了師妹要嫁人的訊息,正在往古河派趕來。”夏侯皓月補充道。
“樊籠?呵呵。”韓三娘。平日裡,找樊籠打探訊息,往往都要付出不小的代價。這個訊息竟然免費送上門來?這不是擺明了是想給東秀劍閣和古河派難堪麼?
不過,他們似乎也太過自信了一點。就憑那個什麼陸離,一個人就想來攪亂此番雙派聯合,主導正道的大事?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韓三娘搖了搖頭,說道:“不必理會他。”
“嗯。”夏侯皓月答應道。
“你去吧。”韓三娘說道,這件事情,真的不以為意。所以她又閉上眼睛。
可是夏侯皓月並沒有走,他躊躇了一會,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師父,可不可以把這個訊息傳給師妹知曉?”
話音未落,韓三孃的眼睛猛然睜開,帶著一絲厲色。“還嫌她不夠亂?她為了他可是連我都敢傷!”
“可是……”夏侯皓月想為師妹辯解幾句。因為他實在不想看到師妹現在這個樣子。
“沒有可是,這件事,你要交代下去。誰都不能告訴凌雁知曉。壞了兩派聯合的大事,我為你是問。”韓三娘斥責道。
“是。”夏侯皓月只得答應。
韓三娘看他心有慼慼,微微緩和下來,解釋道:“樊籠節制江湖,最不願意看到就是我們江湖一體。武榜排名也好,平日裡參與江湖之事也罷。這些都是樊籠拿來鉗制我們的。上一代掌門和我們要做的,就是團結起來,脫出樊籠。現在,這件大事,已經快成了。”
“樊籠根基在江湖,卻又反過來控制江湖,這本就是畸形的存在。”
“以婚禮之名,樊籠便不敢過來大鬧,不然會讓普通竹篾寒心。這是前輩們定下的陽謀,只不過因為古河派和東秀劍閣之間的間隙,而一直擱置而已。”
“武宗寶藏一事,給了我們一個很好的契機。所以,這場婚禮不能被人破壞。只要那個陸離敢來,我不介意出手殺了他。或許是我心太軟,早些殺了他,凌雁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韓三娘說完,臉色依舊沒有緩和下來。
夏侯皓月知道韓三孃的用意。就如同江軻一樣,他日後必然也是東秀劍閣的掌門人。所以有些東西,韓三娘一直在教他。不只是武功,還有這些七纏八繞的江湖事務。
一個合格的掌門,武功高強是一個方面,更關鍵的實在才智。
東秀劍閣不像古河派那樣,可以用掌門外加長老的模式來管理門派。所以,他們對於繼承人的要求更為嚴格。
夏侯皓月的武功,才智都是上佳之選。更為難得的是,年紀輕輕,性格沉穩,做事隱有大將之風。
因為如此,夏侯皓月也知道自己再說下去也沒用了。他在心中嘆息一聲,向韓三娘行了一禮之後,走出門去。
韓三娘隔壁的房間,就是林凌雁的房間。
從開啟的窗戶可以看到,林凌雁呆呆坐在床頭,眼神渙散,沒用一絲光彩。
眼睜睜看著摯愛在自己眼前死去,而自己卻無能為力。這樣的打擊,足夠摧毀一個年輕女孩。
夏侯皓月嘆了口氣,強行壓抑下告訴林凌雁陸離還活著的衝動。作為一個師兄,他應該為師妹考慮。但是作為未來門派掌門人,他必須為門派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