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睡!天啊,誰來幫幫我?”此時的無助竟讓她想起了他,如果他在,一切就會沒事的吧。
突然,一種很熟悉的感覺縈繞心頭,那種空谷幽蘭般的氣息,浩如煙海、廣闊無邊的眼眸——爽怡被感覺牽引著抬起了頭,竟發現他竟站在她的面前。
白衣依然,斗笠遮面,雙手背在身後,冷清的氣質拒人於千里之外,只是白紗後那一雙泛藍的眼眸直直的看向她。
爽怡竟痴了,圓睜的眼竟被水汽氤氳。淚,無聲無息的滑落臉龐。她從不曾想過他會再次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而此刻,一如三年前,踏出現在她面前時帶給她的震撼。嘴中無意識的道:“你終於來了。”
天志單薄的身子顫了一下,背在身後的雙手緩緩掀起了遮面的斗笠,美麗的臉龐上一雙妖冶的眼睛不再犀利,變得柔和,眼底竟有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關心。他撩起衣袍,半跪在敏的身邊,白淨無瑕的衣袍下襬沾上了灰塵,他卻混不在意,只是專心的把著脈,忽的托起敏的上身,讓她坐直,喂她吃了一粒藥丸,又把了一下脈,才道:“她體內尚有餘毒,剛才毒血攻心,又牽引了舊傷,才會如此兇險。不過,她現在沒事了,回去仍得靜養,不能再動。”
爽怡痴痴的看著他,心中堵著,眼中含著,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天志輕輕放開敏的手腕,緩緩起身,優雅的撣去衣袍上的灰塵,從容的轉身欲走,可是他走出的第一步卻有如千斤重。
爽怡握著敏冰涼的手,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想開口留下他。“兼愛說過,敏敏命中有三劫,如果避開第一劫,以後諸事順利;但若避不開,撐過去了,她還要經歷兩劫,怎麼才能讓她安然度過呢?”爽怡實在想不出話來,只能用敏作為幌子了。
天志提起的腳,緩緩落回原處,卻始終沒有轉身,沉吟了半刻才道:“她的命數已定,誰也改變不了。可是每一劫,她都會遇到她命中的貴人,雖然兇險,但卻無恙,你大可放心。”天志低沉的聲音甫落,再次抬足欲走。
爽怡緊緊咬著嘴唇,血珠滲了出來,握著敏的手緊了緊,鼓起勇氣,大聲道:“我不管你是什麼人,我也不管你在圖謀什麼,我只在乎你這個人!”
天志提起的腳重重的踏在地上,紋絲不動的立在那兒,挺拔如青松。風起,吹動他的衣袍,飛舞著仿若處子。他緩緩取下背在身後的斗笠,轉身面對著她,精緻的容貌上雖然冷淡,卻再無疏離,眼底竟蘊著溫暖。他定定的看著她,微藍的瞳眸璀璨如星子,光華閃耀動人。他微不可見的掀了掀嘴角,柔聲道:“記住你今天所說過的話。”
爽怡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她第一次見他笑,雖然微小,但卻融化了她心中最後的顧忌。她回視著他,眼中充滿了堅決和勇氣,衝著他毅然的點了點頭。
天志瞳中的光芒慢慢擴大,眼底眉梢竟溢滿了溫柔,緩緩戴上了斗笠,白紗滑落的一刻,他的臉上無限柔情。他終於邁開步子往前走,腳步輕快平穩,衣袍隨風飛舞,如不然塵間的仙子。
“我會來找你。”他低沉的聲音從遠處飄了過來,接著又是一句幾不可聞的話:“等我。”天志低頭看著自己的左手,嘴角微微揚起,緊緊的攥住了拳頭。
終於白衣絕塵而去,只留下淡淡桂花香氣,久久不散。
爽怡秉著呼吸思忖著他剛才說過的話,半晌才反應過來要呼吸。心跳的好快,就像有隻兔子在她的胸腔裡跳躍,歡快而振奮。雙頰染起一片紅暈,直燒到耳根。她從不以為自己會得到幸福,而此刻幸福卻敲開了她的心扉,融進了她的血液。
“記住我說過的話?是‘我在乎你’嗎?你真的回來找我嗎?無論你來不來,我都會等你的。”爽怡幸福的低吟,長長的撥出口氣。
“我祝福你。”爽怡懷中的敏不知何時醒轉過來,疲憊蒼白的臉上只有喜悅,清澈的黑眸中只有真誠的祝福。
爽怡驚得低頭看她,原本通紅的臉更加紅了。“你,你,什麼時候醒的?”
敏伸手摸摸她的臉,無力的笑道:“你的紅臉足以煎熟兩個荷包蛋了。”敏突然反手握住爽怡的手,不再戲謔。“聽從自己的心吧,不要再錯過了!”
爽怡瞭然的看著她,臉上卻是陰晴不定,許久沒有說話,眼睛再次看向天志消失的街尾,微微發怔。
敏知道多說無益,右手仍緊緊的壓住傷口,雖然疼痛減輕,但胸口仍然悶悶的,喘不過氣來。她試圖從爽怡的懷中坐起,可是頭一暈,又倒了回去。
爽怡回過神來,急道:“你要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