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新聞最多的是我,被馬書記在職工大會上公開表揚、號召大家作為學習榜樣的同樣是我。
在我的帶動下,記者部出現了你追我趕,爭當業務標兵的熱潮,大家感覺到了競爭的壓力,都一改往日的懶散,奔忙勤奮起來。
“江峰,你再這麼拼命,不光你吃不消,恐怕大傢伙都跟不上,吃不消了……”劉飛一次半真半假地對我說。
我知道我的拼命工作和取得的業績引起了同事們的羨慕和嫉妒,甚至包括劉飛的不安。
柳月曾經和我說過,在單位裡混,每個圈子裡都有一種默契,一種平衡,大家都在這種平衡和默契之間舒服地活著,如果有人突然出現並打破這種平衡和默契,這人必然要遭到部分人的指責和不滿。
這是圈子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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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的超乎尋常的勤奮和拼命,則打破了這種平衡,引發了包括劉飛在內的同事的妒忌和不滿。
但我不想去理會這些,我沒心思去理會這些,只想在工作中排遣憂愁和痛苦,依舊我行我素。
劉飛現在對我越來越客氣,說話的內容越來越浮於表面,我知道,我們雖然表面上依舊親熱而親近,而在內心,距離卻越來越遠了。
有時候梅玲會藉故到我們記者部來轉悠一下,和我聊天說話,關切地問這問那,劉飛總會聞聲從他辦公室裡跑過來,帶著謙卑的笑臉,在旁邊有話無話地搭訕。
這時候,我用眼睛的餘角都能看見劉飛眼中的焦慮和妒火。
我不想得罪我的直接領導,但是,有些事情,我沒辦法,我要生存,我要發展,我憑自己的能力去做事情,我不可能總是在劉飛的陰影之下。
我覺得劉飛一定很奇怪,梅玲怎麼會對我這麼好。
他**其實我也有些奇怪,難道男人和女人發生了肉體關係之後,性質和內容就不同了?
我覺得每日都費盡腦筋去琢磨別人,實在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我不想參與人際紛爭,但是,我知道,有時候是逃不掉的,是必須要面對的。
我在拼命工作的同時,小心翼翼地規避著,遠離著。
170 和劉飛的較量開始了
最近幾天,劉飛派給我的採訪任務突然多了起來,而且,這些採訪任務全部是會議活動,沒有一個是真正有新聞價值的採訪專案,多的時候,一天我竟然接到了5個會議採訪通知,都是政府部門一些例行公事的“四季歌”。
我整天疲於奔波,在各個會場之間奔跑,成了典型的會議記者。
我很快明白,這是劉飛利用職權對我的一種鉗制和警告,因為在我接到如此之多采訪任務的時候,部裡明明還有同事正閒著看報紙。
跑會議的記者,是最沒有出息,最不能出好新聞的記者,會議新聞也不可能被評為好新聞,說白了就是在應付上級而已。
既然我被會議採訪牽制了,自然也就沒有時間再去採訪別的真正的新聞。
“這個劉飛,這麼做,太小人了,明明部裡這麼多閒置人員,卻把跑會議的事情都壓給你,這明擺不就是整人嗎,傻瓜才看不出來妒忌,小心眼,太不男人了!”陳靜火了,為我打抱不平,要去找劉飛質問。
我堅決阻止了陳靜,以沉默的方式接受了這種不公的待遇。雖然我的心裡很是窩火,在以前或許早就和劉飛摔盤子了,但是,我現在不這樣了,因為,我想起了柳月的話:忍一時之氣,免百日之禍。
在西京離別的那個夜晚,柳月語重心長地告誡我:“在工作中,一定要把‘忍’字看做是心中的一把尖刀,忍是為事業奮鬥的利劍,認為‘忍是儒弱者的哲學’,這只不過是從表面上看問題,恰恰相反,忍是強者的哲學,只有志存高遠、目光銳利、意志堅強的人,才不會為小小不平之事而盲動忍,是人生最大的修養,一個人只要能夠凡事忍耐,不逞一時之氣,必能成功立業”
柳月的話彷彿就在我耳邊迴響,於是,我忍了。
我騎著腳踏車,在江海市區的各個會場之間飛奔,簽到、拿會議材料、記下講話的領導和主席臺副地級以上領導名單,然後,再奔向下一個會場。
一天跑下來,下班時分,回到辦公室,開始逐個寫稿。
寫完稿子,交到總編室,往往已經是晚上8、9點鐘。
然後,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宿舍,泡上一碗大碗麵,犒勞飢腸轆轆的肚子。
一連幾天,都是這樣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