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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遮蓋,人家都知道啦,再不趕快處理,軍屬要鬧事啦!村長,別為遮一個人的醜,影響了工作啊!”

要開除孫俊英的黨籍,撤她婦救會長的職,江合當然清楚;他本不想理她,但見她很焦急,熱心又發軟了,還想著等党支書回來,商量一下是不是重新考慮放寬對孫俊英的處分。

“你說怎麼辦?”村長征求她的意見了。

“開大會鬥爭江水山!”

“鬥爭?”江合搖搖頭,“水山的脾氣你也知道,事情是真是假也靠不住……”

“噯呀,村長!還有什麼靠不住的,桂花那老實人,能說假?再說物證也有,這褂子是江水山常穿的,誰都有眼,不信你去和她媽對證。你還猶豫什麼呀?”

但不論她怎麼爭辯,江合還是不同意馬上鬥爭江水山。孫俊英無可奈何,拿著白褂子回到家,氣沖沖地對桂花說:“村長不管,說江水山不會幹那種事,是你誣告!”“啊,俺誣害人!”桂花哭了,“俺哪敢誣賴好人?誰不知江水山是好樣的?可是明明是他,這舊白褂子也是俺偷來的?俺女婿參了軍,爹也死了,就受人家欺負!那壞人親了俺的嘴,俺怎能對得起孩她爹呀……”

孫俊英暗暗開心,假嘆一聲道:“唉!誰說的不是?咱當軍屬的真受罪呀!”

“婦救會長,你要給咱婦女做主啊!”

孫俊英恚恨不平地拍著胸脯:“好!我來替你出氣!”

近幾天,雨停了,但烏雲沒有消散。黃壘河的上游地區仍在降雨,河水在逐漸上漲,看樣子不日將有大洪峰下來。

江水山不聽母親的勸阻,雄雞剛叫頭一遍就起了床,提著他一隻手用的短把鐵鍁,上北河檢查河堤容易被沖塌的部分。他走到堤上遇見了老東山。水山模糊地辨出,他除了拿著拾糞的叉簍外,左手還提著個小簍子。這是老東山走親戚的裝扮。老東山探親路上拾糞便,進了親戚的門,他就把滿滿一簍糞,倒進糞圈裡。有人嗤笑他拾的糞比拿的禮物不知要重多少倍,老東山卻挺著脖子回奉道:“到我家來的親戚,我寧不收禮,也要一簍糞。”老東山從親戚家往回走,哪怕要繞上幾里路,他也不走來時途,為的是回家時也讓糞簍滿著。

江水山和老東山照了面,問他為什麼起這樣的大早。老東山說:昨天下午在集上聽說儒春的姥姥患了重病,他擔心這位和女婿一樣敬神信鬼的老岳母,再上巫婆的當,就打算去關照她。因為離那村三十多里路,要早些趕到。臨行前他又起了個更早,來這裡給靠他地頭的堤壩再加些土。

江水山與老東山分了手,順著堤向上遊走去。老東山正幹著,忽然聽到旁邊玉米地裡有簌簌的聲音,他直起腰問:“有人嗎?”

不見回答,也沒有再響,老東山以為是風,也沒再理會。當他把堤加固後,天已亮了。老東山帶著拾糞工具涉水過了河。他向河南岸一看,只見一個人在堤上堤下奔忙著,心裡不由地嘆道:“是水山!這好孩子!自己一分怕淹的地沒有,卻起黑爬早出大力修壩。他身子又……嗬,共產黨的人嘛……”他走親戚去了。

江水山回村吃早飯時,別的人家都在刷鍋洗碗了。他走到村頭的高粱地邊,忽聽有人喚道:“水山哥!”是淑嫻叫著從一旁走過來。

淑嫻眼裡閃著淚花,看了一會他身上的軍裝,緊張地悄聲說:“水山哥呀,村裡你回不得,先到外村親戚家躲一躲!”“為什麼?”水山驚詫地瞪大眼睛。

淑嫻垂下頭,囁嚅道:“俺不好開口……反正對你不好。婦救會要鬥爭你……”

“鬥爭我?”江水山又是一震,接著笑笑說,“有錯處也該鬥,怕什麼?”他移動了腳步。

淑嫻急忙攔住他,焦灼地說:“不好,不行!你不知道,這事可大啦!水山哥,你想也想不到……”

“到底是什麼,你說呀!”水山對她的吞吞吐吐生氣了。淑嫻小心地婉轉地把桂花的事送出口。出乎她的意料,江水山沒暴跳如雷,倒是冷靜地說:“你看呢,江水山是那種人嗎?”

“不是,不是!一百個不是!”淑嫻立時回答,但又哀痛地嘆口氣,“唉!可是人家有信的……”

“放心吧,淑嫻妹!”江水山斷然地說,“腳正不怕鞋歪,人壞想包也包不住。”他又抬起腳。

“水山哥!”淑嫻苦心地勸道,“你這時回去不得,婦救會正在學校等你,有些娘們挺厲害,你要吃虧!水山哥,先到外村找個地方避一避,等振德叔回來就好辦啦!”“躲躲藏藏幹麼!出了事當幹部的正該去查清,為軍屬出氣,抓住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