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太子,太皇太后與皇后又嘮了些家常,卻都有些訕訕的,全然沒了之前的興致。
阿紫陪著兩人用了午膳,又講了些自己在東原的奇聞軼事,氣氛這才緩和了些。
下午的時光眨眼過去。
“時候也不早了,你也趁天還沒黑,早些回去吧。”太皇太后看著窗外說道。
阿紫得了之前太皇太后的提點,此時也不忸怩,點頭應了。
太皇太后就喊了莫姑姑來,讓她著人去看看西邊皇帝是否留著左淇洋另有要事,如果沒有什麼緊急的,就放了他過來,護送阿紫回去。
阿紫這時卻再也坐不住了,慌忙從榻上下來,屈膝行禮。
“多謝老祖宗厚愛,只是嚴府離這裡沒多少路程,轎伕又等在角門外,老祖宗若是不放心,找人送我去角門便是了,不必驚動到皇上那邊。”
太皇太后卻笑著擺擺手,道:“雖說是沒多少路程,可畢竟你一個女孩子家,這樣獨自回去總是不安全。慈雍那邊想必也沒什麼要緊事,放了左淇洋回去也無妨。
“倒是你路上若真是有個什麼閃失,我這把老骨頭沒人幫著伺候了,以後少活兩年,可就損失大了。”
說罷,不待阿紫再說什麼,已經命莫姑姑去了。
阿紫自然不好再說什麼,只能謝了又謝。
不多時,左淇洋果然就跟著莫姑姑回來,和太皇太后皇后問了安,就被兩人打發著做了“轎伕”送阿紫回去,他倒是毫無怨言,笑著應了。領了阿紫出去。
回到嚴府,早有管事的預備好了飯菜,等著兩人回來用膳。
左淇洋問了阿紫聖心殿的情況,阿紫一一應了,他見一切都還順利,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倒是阿紫開口感慨道:“太子小小年紀就這樣懂事,將來必定是個成大事的。”
左淇洋見她難得肯和自己講些心裡話。笑著應道:“哦?你也這樣覺得?”
阿紫奇道:“還有誰是這樣想?”
左淇洋就故意拖曬沉吟了一陣。道:“只怕全天下稍有些見識的,都是這麼想的。”
阿紫見他不過是打趣自己,也就不再說什麼。默默吃飯了。
“我是說真的,”左淇洋見狀就解釋道,“不要說是皇帝皇后愛兒子,太皇太后愛曾孫了。要知道,就是東原的皇室。也是這麼覺著的。”
“東原?”阿紫就偏著頭看著左淇洋。
“是啊,我還在欣王手下做事的時候,嚴悉燁才剛懂事,就已經有了些這樣的苗頭。如今他一年年成長起來。東原對這麼個小小年紀就很有些雄才偉略的儲君就更加忌憚了。
“要知道,說句大不敬的話,以如今的嚴皇帝的資質。想要超越他,只怕東原的齊王一旦有了機會也不是什麼難事。可如果當真讓這位太皇太后一手帶大的太子成了氣候。繼承了皇位,那就是兩說了。”
聽左淇洋給了太子嚴悉燁這樣高的評價,阿紫反倒有些質疑起來:“果真像你說的這麼有能耐?”
左淇洋就坦然應了,拿起筷子在空中比劃著道:“你若是不信,咱們只管走著瞧好了,十年二十年後,嚴悉燁做了皇帝,再看看是怎樣一番光景。”
話說到這個份上,阿紫也不好再說什麼,只笑著默默低頭吃飯了。
用過晚膳,阿紫正要回房休息,左淇洋突然叫住她。
“給你安排的兩個丫鬟和幾個護衛,你一個也不收,這樣真是叫我很難辦啊。”左淇洋一副頭疼的樣子。
阿紫就微微笑著道:“有什麼難辦的?我是實在不習慣被人服侍,你讓她們去你那邊伺候著,不是一樣?”
“這小丫鬟還好說,可我安排的護衛你也打發了,可你畢竟身份特殊,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又不在身邊,誰能幫你應付呢?”左淇洋一臉認真地道。
阿紫就在心中腹誹:原本你就是最大的麻煩吧?
但嘴上還是回道:“多謝你的好意,我自己會小心的,不會有什麼危險的。那些護衛守在我的房外,我反倒睡不安穩了。”
左淇洋聞言卻沉了臉,半天才道:“阿紫,你還是信不過我,是嗎?”
阿紫就垂了眼,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雖說來西京之後一直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左淇洋對自己也很是照顧,又有太皇太后和皇后這樣尊貴的人對自己的關懷,可身在異國的戰俘的身份始終如芒刺在背,讓她時時想起來,都無法完全放開心防。
她終究還是想念在東原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