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吃幾口,衛懷信回來了,他下車後徑直走到她身前的玻璃牆外,花壇上的流浪貓受到驚嚇,喵嗚一聲逃走了。 他手裡舉著束清新的紫色小花束,抵在胸前,衝她輕輕晃動兩下。 隔著一堵牆,杜若予招手喚他進店。 衛懷信搖搖頭,指著她盤裡的千層酥,示意她往下吃。 杜若予看他神情古怪,笑著往下吃。 叉子從中間切開甜點後,露出了藏在裡頭的一枚小戒指,杜若予挑眉,拎出那枚戒指,看向玻璃牆外的衛懷信。 衛懷信聳肩一笑,辦了個鬼臉。 杜若予笑出聲。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服務生聽見她點熔岩蛋糕,會如此為難了——把戒指放進融化的巧克力濃漿,無論如何都不大美觀。 在店門口的風鈴響中,衛懷信走進來,坐到她身邊,同時炫耀地舉起手裡另一枚戒指。 那戒指與杜若予的那枚相同款式,只不過尺寸稍大些。 “你的客戶呢?”杜若予揶揄他。 “回家陪太太了。”衛懷信一本正經瞎說,“他也讓我儘快來陪女朋友,我便馬不停蹄地趕過來了。喏,送給你。” 杜若予接過花束,“什麼花?” “叫夕霧。”衛懷信說,“名字不如它的花語美。” 杜若予故意嚴肅問:“花語是什麼?” “我對你一往情深。” 杜若予再板不住臉,笑了。 衛懷信一見她笑,也開心道:“老闆說夕霧其實是個人名,還是個男人的名字,來自日本的《源氏物語》。那個男人被迫和自己青梅竹馬的初戀情人分開,奮發圖強,最後終成眷屬。” “如果是《源氏物語》,那可是一夫多妻制的時代,裡頭的男人,可稱不上深情。” “唉,有個博聞強識能言善辯的女朋友……” 杜若予揚眉看過來。 衛懷信迅速挪來奶茶,將吸管送到杜若予唇前,殷勤道:“真是太好了,來來來,喝口茶壓壓驚!” 杜若予失笑,她摸摸花束上的紫色小花,又看向托盤上的戒指,“你就不怕我一不小心把戒指吞了?” 衛懷信笑道:“吞了咱們就去醫院,只是難為你可能要吃點消化藥。” 杜若予輕笑著捶了他肩膀一拳,結果手就被對方趁機握住。衛懷信把男士戒指遞給她,自己張開手,充滿期待地看著她,“幫我戴上。” 櫃檯那兒的服務員都在悄悄往這兒看,杜若予微赧,“自己戴。” “不要,必須要你戴。”衛懷信用肩膀撞撞她,“快。” 杜若予紅著臉,“戴、戴哪個手指?” 衛懷信得意地指導,“中指,說明我名花有主。” 杜若予便把戒指套進他修長的中指,衛懷信高興極了,捏起藏在甜點裡的那枚女款戒指,用布巾仔細擦乾淨了,溫柔細緻地戴進杜若予的中指。 杜若予看他滿意的神情,心裡泛起柔軟甜蜜的漣漪,“你很重視儀式感啊。” “重視儀式感的人幸福指數比較高。” “小孩都很重視儀式感。” “那你就把我當成小孩吧。”衛懷信渾不在意,“反正你過去也沒少戲弄我。” 杜若予插起剩下的半塊拿破崙格斯,直接塞進衛懷信嘴裡,“不許記仇。” 衛懷信幾口吞了,讚美道:“不錯,蠻好吃的,不過咱們現在要去吃午飯了,任何時候我都不能讓自己的女朋友餓著肚子,你想吃什麼?” 杜若予忍俊不禁,“我有時候真想把你給吃了。” 衛懷信立即捂住胸口,笑道:“吃我可以,但不是現在,白日宣淫是大忌。” 杜若予徹底敗下陣,開始懷念大半年前那個只要稍微偏門些的成語就聽不懂的衛懷信。 === 他們起身結賬,走出咖啡館時,剛剛縮在花壇裡午睡的流浪貓路過,眯縫著眼打量衛懷信。 衛懷信笑道:“去去!我有女朋友了。” 那貓又去看杜若予。 衛懷信立即擋住杜若予的臉,“不要看她,她是我的!” 杜若予哈哈大笑。 衛懷信牽起她的手,興致勃勃地把二人對戒展示給流浪貓看。 流浪貓不屑一顧,扭頭就走。 衛懷信眼睜睜看著流浪貓扭動屁股走遠,突然開口,“若予,我們同居吧。” “同、同居?”杜若予還沒從貓的蔑視裡回過味,就被衛懷信的一句話驚得差點跳起來。 咖啡店裡的服務生正好出門路過,聞聲掩嘴偷笑。 衛懷信也笑。 杜若予尷尬,馬上捂住自己的嘴,等那服務生走遠,才壓低聲問始作俑者,“什麼意思?” 衛懷信坦然道:“就是字面意思啊。” “不、不是!我是問為什麼?” 衛懷信理所當然道:“熱戀期的男女朋友不都希望能二十四小時看見對方嗎?” 杜若予愕然,十分扭捏,“……可是……進展太快,不合適吧?” 衛懷信微眯起眼,俯身似笑非笑地靠近她,“我說了是字面意思,居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你我各有房間,完全可以獨立,不過是離得近,能互相照應。什麼進展太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