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又埋怨,“現在的小偷都在想些什麼?好好偷東西不行嗎?非要裝神弄鬼?幹嘛?是怕夜路走多了,真遇見同類還能打個招呼彼此相安無事嗎?” “假扮成鬼的小偷這幾年還真不少。”荊鳴說,“據說這樣既能偽裝,又比較有威懾力,主人家嚇懵後,一般都回不過神,適合他們全身而退。” 方未艾氣道:“把人嚇死了可怎麼辦?夠缺德的。” 衛懷信則問:“大樓監控呢?沒查到有陌生人進出嗎?” 方未艾立即說:“說來也巧,你們這棟樓一共四個電梯,其中3號電梯的監控已經壞了一週,我們查過了,其實是很簡單的電路故障,不排除是人為的,小偷故意乘坐這號電梯上上下下,監控裡都不會留下記錄。哎,那電梯沒監控的事,你們業主知道嗎?” “單從外觀來看,那些監控是好是壞沒什麼區別,我們業主只要不是專業的,都看不出來。”衛懷信皺眉,“會不會是兇手故意弄壞監控,以掩蓋行蹤?” “很有可能。”方未艾說,“不過你放心,我們已經擴大調取的監控範圍了,你這小區最大的好處就是人少,要找出個生面孔的,應該不難找。” 荊鳴疑惑,“如果真是這傢伙處心積慮躲避監控,為什麼還半夜跑到衛懷信家瞎折騰?她是想連環作案嗎?董家門口沒監控,可這兒有啊。” “她未必知道我家門口有監控。”衛懷信說,“我家的監控都是微型探頭,那晚的監控也顯示,她一聽到對講機裡的聲音,就嚇得跑了,她可能連對講機都沒見過,不知道自己會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他想了想,又問:“監控可以破壞和躲避,那董家的大門呢?這個女鬼究竟是怎麼進去的?她不可能有穿牆術啊。” “會不會是董蕾蕾喝醉後,沒注意關門?”方未艾說。 “就算有這樣的巧合,也不可能一再巧合。”衛懷信說,“除非,這傢伙有她們家的電子鎖密碼,或者乾脆就有人給她開門。” 荊鳴說:“我們問過了,董蕾蕾這個人疑心重,知道她們家密碼的人,除去她們母子,就剩下成雪陽和董蕾蕾的母親。成雪陽有不在場證明,除非他故意洩露密碼,至於董蕾蕾的母親,她有動機嗎?” 方未艾皺眉,“目前來看,她母親的生活全仰仗董蕾蕾,她實在沒理由殺自己女兒。” 三個人同時陷入沉默。 “算了,今天先走了。”荊鳴安慰衛懷信,“你也彆著急,這事基本和你沒什麼關係了。” 穿鞋時,方未艾問起,“杜杜呢?今天怎麼沒和你在一起?” 衛懷信說:“她心情不太好,想要自己一個人待著。” 方未艾遲疑片刻,見荊鳴先拐進電梯間了,才附耳過來,小聲說:“既然我現在知道了杜杜的秘密,我就不能置之不理,杜杜的這個病,我聽說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儘量別讓她獨處。” 衛懷信點頭。 方未艾轉身走出兩步後,想想,又退回來,嚴肅道:“衛懷信,這件事放過去就是未婚男女戀愛自由,別人不該多問,但現在鑑於杜杜情況特殊,我得多說一句。你呢,如果有那方面的想法,那就打鐵趁熱,如果沒想法,那就別粘著我們杜杜,雖然我知道杜杜本身是個理性客觀的人,但人嘛,尤其女人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他咕咕叨叨說了許多,前頭荊鳴不耐煩大喊,“方狗,你走不走?有完沒完?” “來了來了!”方未艾快速捶了下衛懷信的胸口,“喏,別傷害我們杜杜啊,否則管你是不是金主爸爸,我都不放過你!” === 董蕾蕾的案件一度陷入僵局。 事情的轉機發生在三天後,南城下屬絲雲縣公安局送檢材過來的刑警小孫和方未艾是警校同學,方未艾便請小孫吃午飯。 老同學多年再見,數一數,發現當年同班裡竟然已經有人犧牲了,各自感慨起人生無常,小孫便順嘴提起四天前他們縣城發生的一起意外。 意外發生在一戶姓周的人家家裡。說是當天夜裡,周家的女主人睡覺時從竹榻上不慎滾落,從五樓的陽臺摔下去,當場死亡。 方未艾聽後大奇,“竹榻?陽臺?這還能滾下去!怎麼回事?” 小孫被盤毛血旺辣得鼻頭通紅,邊喝飲料邊解釋:“不是熱嗎?那天絲雲縣幾條街道半夜停電,那女主人又高又胖,本來就怕熱,睡前又喝了酒,就跑到陽臺的竹榻上睡覺。她家住五樓,沒往陽臺裝防盜網,竹榻一搭,本來就不高的石欄不是就矮了嗎?那女主人睡得沉,半夜不小心就摔下去了。” “這也太倒黴了吧?”方未艾咋舌。 “要不怎麼說人倒黴起來,喝水都塞牙縫呢?”小孫說,“我們去過現場,那女主人一米六九,接近兩百五十斤,平時行動就不太方便,他們家又做淘寶的,客廳陽臺堆滿了貨物,陽臺那竹榻就只能擺在石欄邊上,石欄本身也不過一米出頭,她心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