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打電話什麼事?”東萍市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孟衛東生怕吵醒愛人,乾脆走進書房,順手拿起打火機點上支菸。
“孟書記,國內現在應該是凌晨1點多,這麼晚打電話說不好意思的應該是我。”
韓博一邊看著劉心存剛開啟的電腦,點開閩省同行發來的電子郵件,一邊五味雜陳地說:“之所以這麼晚給您電話,是想通報一個情況,郝英良的病術後復發,一發不可收拾,這次是真不行了。”
“不行了?”
“就這幾天的事。”
“剛減至無期就保外就醫,剛保外就醫就不行了,真是成也癌症敗也癌症。雖然他幹過不少壞事,必須承認他一樣做過不少好事,說不行就不行,想想還真有點惋惜。”
“惋不惋惜放一邊,但從他到南非以來的所作所為上看,我們之前的追贓工作應該沒什麼遺漏,他看病的錢是國內的十幾個老闆送的,為了讓杜茜和杜茜肚子裡的孩子將來不用為生計擔憂,還在最後時刻在南非搞了個商城,如果真有錢,他沒必要爭分奪秒。”
“不管怎麼樣,總算劃了個句話。”
“孟書記,我是不是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算什麼君子,別胡思亂想,你是人民警察,秉公執法難道有錯。”
……
跟老領導聊了一會兒,韓博心情好了許多,推開窗戶一連做了幾個深呼吸,轉身拍拍手:“開始工作,劉秘,除了這份名單有沒有收到其它線索。”
“這是一個華僑提供的,小徐送過來時再三叮囑,讓我們務必替人家保密。”
“這是最起碼的職業道德,在南非開展工作本來就很困難,可不能幹搬石頭砸自己腳的事。”
韓博接過剛列印好的名單,根據名字後面的大概地址和手機號碼,用筆迅速進行了一下分類,緊接著再次拿起手機,撥通陳偉的號碼。
“老闆,我正在辦事,稍等一下,我出去接。”
“你先辦事,辦完再給我打。”
“也行,我這邊快了。”
陳偉此刻確實很忙,剛帶著四個黑人警察衝進西羅町住宅區的一個房間,“嫌犯”被反銬著雙手,被責令蹲在牆角里,屋裡翻箱倒櫃,一片狼藉。
能不暴露就不暴露,至少不能暴露這次“行動”是自己主使的。
按照之前的約定,陳偉先跟一個身材魁梧的警察用英語交流了幾句,旋即拿起一疊偽造的工作簽證申請檔案,拉來一張椅子,坐到“嫌犯”面前。
“魏成光,你這次麻煩大了。看見沒有,人贓俱獲,路易斯警官要聯絡移民局。”
“陳哥,幫幫忙,幫我跟他們求求情……”
“我就是一個翻譯,你這又不是小事,幫忙,求情,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似乎嫌槍彆著難受,陳偉隨手把槍套往腰後挪了挪。
本地警察在華人區採取行動,或辦理涉及到華人的案件時,都會找有且僅有的幾個華人預備役警察幫忙。
魏成光沒起疑心,被警察抓了個正著,也顧不上往其它方面想,急切地哀求道:“陳哥,幫我問問他們,怎麼才能高抬貴手。我有錢,不夠可以去借,只要不坐牢,讓我幹什麼都行。”
不夠可以去借,讓你走出這個門,保準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錢肯定是要的,請人幫忙不可能沒點表示,陳偉可沒打算自己掏腰包,回頭看看幾個仍在翻箱倒櫃的同伴,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直言不諱地說:“我問過路易斯警官,他說放你一馬不是不可以,但有三個條件。”
“什麼條件。”
“一件一件來,先看看這個女人,有沒有見過,有沒有人找你幫她辦過證?”
這算什麼條件,魏成光被搞得一頭霧水,仔仔細細看了一會兒,愁眉苦臉說:“沒見過,沒給這個女人辦過證。”
“再看看,再想想。”
“真沒有,陳哥,都什麼時候了,我敢跟您撒這個謊。”
他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應該不會在這個問題上撒謊,陳偉不動聲色收起照片,“第二件事,給警局當汙點證人,不用出庭的汙點證人,也可以理解為線人,提供你知道的假證販子名單,要詳細,叫什麼名字,電話多少,住在什麼地方。”
出賣同行跟借警察的刀消滅競爭對手差不多,急於脫身的魏成光可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一連交代出三個,有名有姓,有電話號碼和在南非的地址。
陳偉認認真真記下來,翻譯成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