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便聽見熟悉的軍靴聲漸近。軒轅司九走了進來,一邊脫去手套,一邊好整以暇地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安安也未起身,只把飯巾拿起來,扯了一角擦了擦嘴,淡淡的一笑:
“不是說今天不過來了?吃飯了嗎?餓不餓?”
他並沒有回答,一臉平靜的表情不改,然後微微地笑著。
“怎麼了?”
那樣的笑意,彷彿是一指冷涼的手指輕輕撫著頸後,安安的身體不自覺地起了一陣戰慄。
“這是什麼?”
桌子上扔過來的是幾張照片,她拿起來看的一瞬,唇邊的一抹微笑不知不覺的消失了蹤影,憂傷和恍惚卻在她的一舉一動間隱約流露出來……
軒轅司九也不禁恍惚起來,到底是什麼時候見過,見過那樣的,由心而發的笑意,還有這樣恍惚的神情……
她坐在那裡,幽黃的燈光在她的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軒轅司九出神地凝視著他。
而此時,她塗著紅蔻丹的手指從照片上劃過,眉毛皺皺,臉便側了一下。
他的心便突然的一陣抽搐,連呼吸幾乎都有些困難。
彷彿再現了一個久遠的夢境,他記起來,那個深夜她獨自站在窗前,鈴蘭草的香氣瀰漫,照在她單薄身體上的銀白月色……還有那個窗戶上的‘夜’字。
怪不得她對他永遠是空洞的笑著,怪不得她會偶爾的恍惚,怪不得他幾乎從來感覺不到她的心……
“我知道在濟安堂旁邊有一所院子,名義上是蘇極夜的,實際上是你買下的。”軒轅司九臉上逐漸佈滿了陰雲,暴戾之氣愈來愈濃,猛然一把掀翻了桌子,寒聲道:“你在那裡和蘇極夜幽會是嗎?你喜歡他?你喜歡他!”
碗碟的碎片火花般四射飛濺,菜湯沾了安安的月白紗的旗袍上。胸前溼了一大片,月白色的變成了薑黃的。
她踉蹌的起身,看著自己,突然一陣噁心。
手中的照片被狠狠地攥的皺成成一團,她深深的呼著氣,又漸漸地鬆開了,然後又把它攥得皺了,在手心捏得緊緊地不放。沉默許久,才緩緩吐出乾啞得幾乎不成聲音的聲音。
“你不要汙衊他……什麼幽會?那所院子只是……只是……住著我的一個親戚,極夜……他替我照顧而已。”
“什麼親戚?”
“……是我的遠方親戚,身體不好又染上了煙癮,我總不能……”
“什麼鬼話,你自幼就賣給顧昔年,那還有什麼親戚?”他的目光冰冷得似要刺穿她,那目光裡有種尖銳又深刻的東西,彷彿在刺探評估著眼前一切。那冷漠的表情,鋒利的眼神,就如同初次見面時一樣毫不留情。
“確實,是我的親戚,信不信由你。”
好不容易說完最後那個字,她禁受不住地垂下眼,顫抖得無法自己。
“是嗎?那你就親自去去問問那個你稱為親戚的女人和蘇極夜,你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自嘲地扯起嘴角,望著她的眸中波光閃爍,那毫不掩飾的惡意與輕蔑叫人不禁瑟縮。
說完就一把拉過安安往外走。
傭人們早就聞聲,全部悄悄地踮著腳散了開去,只有紅雲留在餐廳門口,她對軒轅司九向來是極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