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我記下了。”溫氏讓陳六聲從車上搬下一罈酒,送給梁開仁。
這是好兒提議送的,她跟範裡冬打聽到,梁開仁為人豪爽,認識的人比範裡冬還廣泛,平時好兩口,一是酒,二是聽書。好兒就留了個心眼,從縣城的好日子酒坊買了兩罈好酒回來,等養豬場工程一結束,就送給梁開仁。
梁開仁一見那酒罈子的標誌,眼睛頓時大放亮光,好日子酒坊的酒,那可是聞名百里,他平素都不太捨得自個掏錢買喝,沒想到,接溫家一個小工程,竟送這好酒,他頓時對眼前的女人高看幾分。
他接過酒罈子放好,對溫氏笑道:“溫老闆,你送的這酒,比工錢還吸引我啊。你在這辦養豬場,日後豬出產了若找不到銷路,只管找我,我認識的人也不算少,定能幫你一星點忙。”
溫氏感激道:“那我就先在這謝謝梁師傅了。年底殺年豬,梁師傅一定要來。”
好兒微微一笑,送酒的目的,成了。
☆、117媒婆上門
接下來的日子越發地忙碌。
好兒家又買了兩輛騾馬車,在苗花鎮開了一家蔬菜批發及售賣醬泡菜的鋪子。
蔣濤第一個樂得眉開眼笑,溫家在此開鋪,他就不必派車去溫家拉菜了,他只要把所需的選單交給溫家,由溫家把菜拉到鋪子,他再派人去拉走就可以了。
與溫家合作一直友好愉快,蔣濤也幫溫家聯絡了鎮上的大戶人家,採買全都落在了溫家的蔬菜鋪子。
阿旺和小樹專心讀書,好兒負責了幾個鋪子的管理和對賬稽核。她把種菜、種果、養豬的注意事項及防備措施都從書上抄寫下來,交給溫氏,只說是老婆婆告訴的。
溫氏幾乎是忙得腳不沾地,精神頭很好,人卻瘦了一圈,因忙走於養豬場和菜地之間,原本白皙細膩的肌膚也曬黑了些,但這絲毫不損她的端莊秀美,溫婉中增添了幹練的氣質,舉手投足間散發的女性魅力,雖每日仍是穿著淨色偏沉的衣裳,也遮擋不住。
這天一大早,落日河邊的小路上,搖搖擺擺走來一個女人,三十五六年紀,妝容十分地濃豔。頭髮梳得油亮,耳邊別一朵大紅絹花,一支金簪子插在後髻上,太陽一照金光閃閃。女人穿一身水紅綿綢衣裳,腳上一雙翠花繡鞋兒,一手搖扇絹帕,一手輕叉腰肢,一邊走一邊張望。
早早出來幹活的春兒娘看見了,驚訝地說道:“那不是上瑤村的王娘子嗎?她一大早的跑這邊來幹啥?”
王娘子是專門給人做媒的媒婆,附近七八條村子個個都知道她。
二崽子孃的菜地跟春兒孃的菜地只隔一條田埂,聞聲抬頭,看了一會忽然道:“王娘子好像是要過橋……”
她忽然高聲叫道:“王娘子,你這一大早的要去哪啊?”
王娘子循聲轉過頭,認了認菜地裡的女人,揮揮手裡的絹帕,笑道:“唷,是你們啊,大早就出來幹活,真勤快。”
二崽子娘道:“不勤快不行啊,哪能像你,一張口就有錢來了。”
王娘子用絹帕捂了紅豔豔的嘴,咯咯笑了幾聲,頗有幾分得意。打從開始做媒,十里八村的姑娘小夥子,經自個說成的少說也有三四十雙,她能不得意嗎?
“我跟你們打聽下,溫慧孃的家,是不是河對岸那家?”
“是啊,那就是慧孃的家。”二崽子娘回答,不解道,“王娘子,你到慧孃家幹啥去?”
王娘子又是一揮絹帕,笑道:“我是幹啥的?你說我到她家去能幹啥?”說完,扭著腰肢往前走了。
春兒娘驚訝道:“她這是……要給慧娘做媒?”
溫家院子裡,溫氏正要準備出門,去養豬場看看。陳六聲套了騾車牽出大門外,就看見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往這邊走來。
“大兄弟,等一等。”看見有人牽騾車出來要出去,王娘子忙快步走過來,掃眼溫家大門和土牆,問道:“請問,這是溫慧孃的家嗎?”。
陳六聲不知來人是誰,點頭嗯了聲,問道:“你是誰?找東家何事?”
“東家?”王娘子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恰好溫氏從裡面走出,王娘子看見溫氏,眼珠子就不動了。
溫氏突然看見門前多了個陌生女人,那穿著打扮……挺像做某個行當的。她狐疑地瞥眼,正要上車,那女人忽然伸手一攔,滿面笑容道:“你就是溫慧娘嗎?”。
“你是?”溫氏停下腳步,疑惑地問道。
王娘子收回手,呵呵笑道:“你就是溫慧娘啊,哎喲,不看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