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也不禁神往。
“對了,還有個事兒,想要和妹妹說。”慈安想起同治皇帝來請安時求她辦的事來,趁著慈禧高興,便對她說道,“皇帝現在長大了,有些事兒,也該讓他自個兒做主了,這選後妃一事,要不,就讓皇帝自己定吧?”
聽了慈安的話,慈禧微微一愣,但她略一轉念,便笑著點了點頭。
“也好,讓他自己個兒挑吧。”
就是今年(1872年,同治十一年),同治帝已經17歲了,已經到了立後成婚的年齡。慈安太后看中了淑靜端慧、容德俱佳的戶部尚書崇綺之女阿魯特氏,而慈禧則看中了年輕俏麗、姿性敏慧的鳳秀之女富察氏。另外還有幾位妃子的候選人。同治皇帝喜歡阿魯特氏,但又怕違逆了母親的意思惹得她不高興,便想出了這樣的辦法,果然奏效。
兩宮太后正在說著閒話,劉誠印急匆匆的趕回來了。
“怎麼樣?看著了嗎?”慈禧太后問道。
“回皇太后的話,奴才見著了。”劉誠印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也不知是跑累的還是讓寶廷被打板子的慘狀給嚇著了,“五十板子都著實打過了,血流了一地,臀腿都給打爛了,人已經暈死過去,只剩下口氣兒了。”
聽到劉誠印的回話,慈安太后臉現不忍之色,但她一想起寶廷摺子裡的狂悖之言,適才的些許不忍剎那間便又煙消雲散。
“再有如此狂徒,膽敢信口開河,不辨是非,誣衊朝廷儀制法度,也照此處置!”慈安太后道。
“姐姐莫要生氣,這一次對寶廷明刑申斥,那些狂徒想是再也不敢如此妄言了。”慈禧太后道。
慈安太后點了點頭,沒有再說這事,便又重拾話頭,和慈禧說起同治皇帝大婚的事兒來。
不多時,一個人悄悄的出了刑部,進了李鴻藻的府第。
“什麼?!”聽到訊息的李鴻藻霍然起身,手中的毛筆竟然掉落在了書桌之上,沾汙了還沒有寫完的奏稿。
“這板子麼,本來是可以不打的。可是東邊兒這一回下了嚴旨,不許用銀子折抵,而且還要驗傷回報,宮裡劉公公現奉旨來看過的,所以,這下手也就容不得情了……”來人嘆了口氣,“寶爺這一回,怕是得在床上躺上大半年了……”
“原來如此!……”李鴻藻心下震驚,一隻手也不自覺的握緊。
“得了,我這就告辭了,我從後門兒走,免得讓人看見。”來人起身說道。
“有勞了。”
來人走後,書房裡又剩下了李鴻藻一個人。
李鴻藻站在書桌前,呆呆地看著桌面上已經墨汙點點的奏稿,過了好一會兒,才將奏稿拿起,團成一團,扔進了裝廢紙的銅盆裡。
“來人!”
一名僕人應聲而至:“老爺有何吩咐?”
“快去請張幼樵過來!說我有要事!”
“是!”
“等等!你多叫上幾個人,把張孝達(張之洞)、陳伯潛(陳寶琛)、吳止敬(吳大澄)也全都請來!”
“是!老爺!”
過了大約一刻鐘,張佩綸便趕到了。李鴻藻看到張佩綸身著便裝,手裡還拿了一卷紙稿,先是一愣,接著便馬上明白過來,張佩綸拿著的是什麼。
“老師見召,學生便急著過來了。這是剛剛擬好的奏稿,還請老師雅正……”
沒等張佩綸說完,李鴻藻上前一把搶過了張佩綸手中的紙卷,展開看了起來。
李鴻藻只看了幾眼,便將紙張幾把撕得粉碎,扔進了裝廢紙的銅盆裡。
“老師!您這是做甚麼?!”張佩綸大驚失色。
“幼樵!你怎麼這麼糊塗!為師這是在救你!”李鴻藻頓足長嘆道,“你可知你方才都寫了些甚麼?那字字都是架在你脖子上的刀!你這摺子要是上去,定是性命不保!”
“啊?!”張佩綸聽到李鴻藻說的嚴重,臉色又是一變。
“唉!不知伯潛他們幾個是否上了摺子,要是上了,可就要出大事了!”李鴻藻哀聲嘆道。
二人正說話間,門外傳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李鴻藻轉頭望去,看見陳寶琛、吳大澄和張之洞三人在僕人的引領下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看到陳寶琛和吳大澄手中也拿著紙卷,顯然也是和張佩綸一樣,想順便請自己這個老師給“雅正”奏稿的,心急如焚的李鴻藻二話不說,沒等幾人給他見禮,便幾步上前,一把奪過陳寶琛和吳大澄手中的奏稿,看也不看,便狠狠的撕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