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高元怎麼搞的!連個小村子都拿不下!”唐定奎有些惱火地說著,一拳捶在了桌子上。
第三百二十八章亂戰
“日軍是預先設伏,我軍在林中施展不開,章統領兵力只有一營,突遭其大隊攻襲,措手不及,也是常事。”林義哲象是會料到發生這樣的事,平靜地說道,“現下我們要防備的,是日軍大隊前來。”
“林撫臺說日軍大隊會敢出來同我軍決戰?”聽了林義哲的話,唐定奎的眼中閃過難以置信之色。
“唐軍門認為不可能嗎?”林義哲不動聲色的問道。
“呵呵,可能,當然可能。”唐定奎感覺到了面前的這個年輕人身上似乎又散發出了陣陣的殺意,陪著笑說道。
對於李鴻章要自己率軍來臺灣後一切全聽林義哲命令的指示,唐定奎在心裡是非常不以為然的,但在到達琅嶠海域後,看著海面上的日艦殘骸和一臉殺氣的林義哲,他才明白,以老上司李鴻章的知人之明,說這樣的話,並不為過。
而在來到臺灣的頭一天裡,他便見識到了林義哲的能力。
在唐定奎軍乘坐招商局的三艘運輸船到達到琅嶠海面後,唐定奎這才驚訝的發現,運輸船根本無法靠岸,而船上的小船又沒有幾條,加上到達時已經是深夜了,大軍根本無法上岸,好容易在船上捱到天亮,正沒奈何處,林義哲率領船政艦隊出現了,隨同前來的,還有大量僱傭而來的木船和民夫。
林義哲在得知唐部淮軍將要到達後,預料到了唐軍可能沒有小船,是以提前做了準備,並提前設計好了小船分隊輪流運載大軍登陸的方案,正是因為林義哲的準備工作做得足,唐軍6500人在不到半天的時間裡便全部上岸完畢,並且連笨重的火炮和林氏機槍及糧草也都解除安裝上岸。
從這一刻起,唐定奎等人,便再也不敢小看這位年輕的巡撫大人了。
在淮軍全部上岸完畢後,林義哲上陸和淮軍眾將相見,以銀錢犒賞三軍(這準備的未免有些太充分了),討論進兵事宜。唐定奎注意到這個年輕人雖然說話很和氣,但眼中似乎都有憤怒的火焰在跳動,身上也總帶著一絲殺氣,令淮軍眾將時不時的總感覺有些心驚肉跳。
而更讓他感到不安的,是這位巡撫大人腰間不但掛著梅花手槍(左輪手槍)和一柄鑲有珠寶的異域短刀,隨行的親兵當中,總有一個人拿著一柄帶有千里鏡的長槍跟在他身後。這主僕二人的架勢,就好象隨時要和人拼命一樣。
唐定奎私下裡讓人打聽了一下林義哲的親隨,這才知道,巡撫大人在率艦趕到時,曾親眼見到愛妾為投靠日人之兇番逼迫跳崖而死。
聽到這樣的回答,唐定奎想起來時看到了被摧毀的日艦殘骸,心驚不已的同時,也明白了這個年輕人身上的殺氣為什麼這麼重。
在淮軍人員裝備全都上岸之後,唐定奎向林義哲草草的問了下情況,與眾將計議了一番,便迫不及待的下令進兵,攻剿日軍。淮軍的初期進攻取得了一些勝利,拔除了日軍沿岸的諸多小據點,殲滅了小股日軍約百十來人,但自已人的傷亡也和日軍相差無多,某種程度上吃的虧還多一些(比如昨天晚上的章高元部進攻村莊),是以唐定奎和淮軍諸將急於同日軍來一次主力決戰,以期畢全功於一役。
“日軍兇悍,此時外援斷絕,又聞大軍到來,定會做困獸之鬥,唐軍門萬不可掉以輕心。”林義哲說著,目光落在了桌面上的地圖上,“現在佔據番地的日軍,總兵力約有3000之眾,內中多為薩摩藩武士,我軍雖倍於其數,也萬萬不可輕敵。”
“這個自然。”唐定奎說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笑著對林義哲說道,“今日唐某親自督戰,定有捷音報給撫臺大人。”
唐定奎說完,也不待林義哲答話,便轉身下達了命令。
看著海灘上亂哄哄的淮軍士兵開始在各個營官的命令下起身,排成隊伍準備開拔,林義哲在心裡暗暗嘆息了一聲。
唐定奎翻身上馬,向林義哲拱了拱手,然後便向前馳去,身後,幾名打著“唐”字三角軍旗的親兵趕緊飛馬跟上。
林義哲目送著唐定奎和淮軍諸統領的身影漸漸遠去,回頭對一位親隨說道,“你回‘福靖’號上,找貝管帶傳我的命令,命各艦集合洋槍隊,上岸聽命。”
“是,大人。”
“再告訴貝管帶,拆兩門五管機關炮下來,送到岸上來。”
“是,大人。”
中午時分,溪水潺潺的山谷中起了薄薄的霧,四周異常地寂靜,連平時最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