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沉英國船三艘,打死三名英國人,俘獲六艘外國船隻,讓洋僱傭軍們大為氣沮。當時的海盜在寧波外海洋麵橫行無忌,一直漫延到寧波北號漕船的整條北洋航線上。他們劫船後,便索取鉅額贖金,最後到了派同黨大搖大擺進寧波城,公然高坐大堂,和被劫商船船主或家人就贖金討價還價的地步。北號的漕船損失巨大,誘人的商機眼看就要被這些海盜給斷送了。而海盜們的猖獗,也激起了寧波商人的義憤。利益和自尊心的強大驅動,使他們做出了一個在當時可以說是無比大膽的舉動。
當時整個中國,還沒有一艘用蒸汽機做動力的洋船。而洋船留給國人的印象,是一種被轟開了國門的恥辱,從皇帝到百姓,對這洋船多是又畏又恨。可偏偏就有了這麼一群寧波人,看到了這堅船利炮的洋船可以拿來為我所用,居然想要自己擁有一艘。也許,當時他們做出這個大膽的決定,並沒有想得太多,他們沒有想到,在1854年冬季的慶安會館中,他們將要結束一個帆船的時代,而開創一個輪船時代。
寧波北號的船商們向廣東的英商購買了一艘大輪船一艘,定價70000銀元,取名“寶順”。
“寶順”輪買來的時候是一隻商船。但是它不是一隻一般的商船。被改裝成一隻載兵駕炮的武裝護航船,船上在前後各裝上一門西洋大炮。這隻武裝護航船的戰鬥力要遠遠超過海盜船,是一隻不是兵船的兵船。
第四百七十四章賊心不死
寧波人在廣東買下寶順輪後,又招募了廣東和福建籍的水手七十餘名。這些人被稱為“得力水手”,甚至被稱為“死士”。得力,一方面說他們深熟水性,更是說他們對剿捕海盜的作用;而“死士”,則是說他們作戰是不要命地勇敢。這些水手,已經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水手了,而成了水兵了。而在後來的戰鬥中,他們還上岸追擊消滅海盜,簡直就是一支早期的海軍陸戰隊。他們配備的武器,是火槍。
貝錦泉現在仍然記得,當時自己在“寶順”輪上司炮舵。寧波府將“寶順”輪列檔入冊,還發給了“寶順”輪出海的執照,海盜們不知道寧波商人已經有了利器,照舊在海上猖狂。到了第二年,也就是1855年,廣東海盜船30餘隻在福建、浙江海面上肆意搶掠,又竄到北洋,和其他海盜會合。運送漕糧的船隻都被堵住了。農曆六月,“寶順”輪出洋,七月七日在復州洋轟擊海盜船,擊沉5艘,擊毀10艘。十四日在山東黃縣洋、蓬萊洋擊沉4艘,俘獲1艘,焚燬6艘。殘餘的海盜上岸逃竄,船勇奮力追擊,殺死海盜40餘人,俘虜30餘人。十八日在山東石島洋擊沉1艘,救出被劫江浙船隻300餘艘。短短11天功夫,“寶順”輪就將北洋的海盜全部肅清,開回上海。二十九日“寶順”輪巡航寧波石浦洋,海盜船23艘在港內停泊,“寶順”輪率領水勇船進港攻擊,從清晨五點到下午三點,23艘海盜船無一倖存。殘餘海盜逃上岸去,船勇追擊殺死300餘人。九月十三日在岑港洋擊沉海盜船4艘,十四日在烈港洋擊沉海盜船8艘,十八日又在石浦洋擊沉海盜船2艘。十月十八日,又在烈港洋擊沉海盜船4艘。南洋也全部肅清。在短短三、四個月的時間裡,“寶順”輪擊沉和俘獲海盜船68艘,生擒及殺死溺死海盜2000餘人,“寶順”輪之名,一時聲震四海。
看到了火輪船的巨大威力,第二年上海商人也購買了一艘,取名“天平”輪,並和寧波約好,一艘巡北洋,一艘巡浙海,這樣一來,海盜的蹤跡更是稀少了。不久,北洋布滿了洋船,第二次鴉片戰爭爆發了。咸豐八年,也就是1858年,英法聯軍攻陷大沽口,侵入天津。咸豐派大學士桂良、吏部尚書花沙納赴天津議和,分別和俄、美、英、法簽定了《天津條約》,北洋也允許通商,洋船大量駛入,海盜便進一步減少了。
當“寶順”輪出現時,時任浙江巡撫的何桂清私下曾說:“艇船非火輪不能勝”,但當時朝野上下尚未意識到擁有西方科技的迫切性,而英法聯軍的堅船利炮讓許多人清醒到了一點:我們也要有這樣的輪船。1861年3月,曾國藩又再次強調購買外洋船炮乃是“今日救時之第一要務”。指出“輪船之速,洋炮之遠,在英法則誇其獨有,在中華則罕於所見”,進而主張應“廣訪募覃思之士,智巧之匠,始而演之,繼而試造,不過一二年,火輪船必為中外官民通行之物,可以剿發逆,可以存遠略。”1862年,曾國藩購買輪船一艘,名“威林密”號;次年李鴻章也購置兩艘“唐生”號和“飛而復來”號。1867年,清政府終於頒佈了《華商買用洋商火輪夾板等項船隻章程》,允許華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