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掌櫃處理完,一撩衣襬又快步的回到了飛橋上。
此時最後的幾個箱子也已抬上了船,運進了艙內。在看到工人們下了船之後,陳裕成對陸慶雲說道:“陸爺,要不要下去再看看?”
陸慶雲點了點頭,和陳大掌櫃一同下了飛橋,進到了船的一處煤艙內。
看著煤艙的角落裡堆放著的一個個木箱,陳大掌櫃又和阜康錢莊福州分號的二掌櫃劉純和當著陸慶雲的面清點了一遍,在確定木箱一個不少之後,才放下心來。
“都在這兒了。陸爺。”檢點完畢之後,陳大掌櫃說道。
“嗯。”陸慶雲不動聲色的說道,“辛苦陳大掌櫃和劉二掌櫃了。”
陳裕成和劉純和連稱不敢,“相關詳單,都在這信裡了,還請陸爺轉給東家查收。”陳裕成說著,取出了一個信封,交到了陸慶雲的手中。
“好。”陸慶雲將信接過收好,“二位再沒什麼要向東家交待的了?”
陳劉二人對望了一眼,搖了搖頭。
一些人從外邊搬來煤塊,將箱子嚴嚴實實的掩蓋起來,好似煤堆一般。
“老朽年紀大了,經不得風濤,這一次就有勞陸爺了。”看到掩飾工作完成,工人們都退了出去,陳裕成陪著笑,從袖中取出了一個紙封,塞到了陸慶雲的手中,“這是敝號上下的一點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陸爺路上買包茶葉喝吧!”
“那就多謝陳掌櫃了。”陸慶雲接過紙封收好,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陳掌櫃幾位若是有空,不妨去京師多留幾日,兄弟陪幾位好好轉轉。”
“那是自然。”陳裕成笑著說道。
二人又客套了幾句,陳裕成看了看這一大堆的“煤炭”,象是有些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陸爺,敢問東家這一次運這許多‘現貨’回去,做何用場啊?”
“東家沒交待,光是要陸某前來押運,我也不便打聽,呵呵,這做何用場,我也不好妄言。”陸慶雲笑了笑,“不過,東家肯定是有東家的考慮,所以咱們也就不必操心了,是不是?呵呵。”
“可是,這大老遠的,不用匯票,全是現貨,是不是太危險了點……”陳裕成儘管有些遲疑,但在這最後的時刻,出於對胡雪巖的忠誠和一個生意人的本分,還是多了一句嘴。
“東家要的是現貨,不要匯票,想是有什麼難處吧。”陸慶雲當然明白這當中的風險,眼皮一翻,回答道,“咱們替東家辦事,這點兒風險,還是要擔著的。”
“那是!那是!”陳裕成連連點頭,“這一次小號僱了這火輪船,就是為了這洋船走得比木船快,可以早日到達,早些令東家安心。”
“陳掌櫃這事兒辦的不錯。這火輪船跑得快,較木船能省一半的時間,兄弟來時便是坐的這輪船呢。”陸慶雲道,“聽說這兩年海面上也平靖了許多。”
“是,自從船政造了兵輪,這海面上的海匪給水師剿滅了不少,雖然有些個島岸處還有海匪出沒,但一般都不敢打這火輪船的主意。”劉純和也說道。
聽到劉純和提起了“船政”,陳裕成趕緊瞟了劉純和一眼,劉純和一下想起了東家胡雪巖和船政的兩位大人物之間的那些個恩恩怨怨,自知失言,趕緊閉了口。
“是啊,這海匪都是木船,哪裡追得上這火輪船,呵呵。再說了,這回啊,就是碰上了海匪也不怕!”陸慶雲似是沒聽出來端倪,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腰間的左輪手槍,又指了指身後的一干揹著洋槍的隨從們,笑道,“來了的話,正好練練槍,呵呵。”
“那是,那是。”陳裕成陪著乾笑了兩聲。
又說了幾句閒話之後,陳裕成便舉手告辭:“時候不早,呆會兒便開船了,我們這就告辭了,祝陸爺一路順風。”
陸慶雲拱手還禮,送陳劉二人及阜康錢莊福州分號的眾人出了船艙,下了棧橋。過不多時,“福寧”號便拉響了汽笛,緩緩駛離了碼頭。
在又檢查了一遍,給放箱子的船艙關門上鎖之後,陸慶雲便回到了自己的船艙。可能是有些累了,他躺在床上,不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夢中,他又夢見了老爺在京師的那位姨太太阿玉姐,和他柔情蜜意顛鸞倒鳳的時光……
正是因為各地方都有了這些可以和下邊經理人鬼混的姨太太,各地經理們感念胡大老爺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辦起事來加意賣力,胡大老爺的生意才做得越來越大,越來越紅火……
“砰!”
正當夢中的陸慶雲陶醉於阿玉姐的溫柔鄉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