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垣退助,並復其職。在沒有免掉大隈重信的參議之前,他本人不參政,以此逼迫政府。對這些反政府要求,不僅大久保利通等人無法接受,就是希望遷就島津久光的三條實美和巖倉具視也難以承受。但因為大久保利通出身薩摩藩,礙於島津久光是過去的藩主,因而沒有公開對抗。可是肥前藩佐賀城出身的大隈重信沒有顧慮,他毅然指出:“和過去不同,現在我大隈也是朝臣。一個朝臣為何因一舊藩主而輕率地去留!”因為維新派勢力的反擊,島津久光的復辟要求未能實現,最後被迫引退。
但讓人沒想到的是,就在島津久光等舊藩閥勢力激烈反對明治政府的改革措施時,不滿明治維新改革的舊士族公開發動了反政府的叛亂。最先爆發地點恰恰就在大隈重信的故鄉佐賀!
在1873年年末和1874年年初,佐賀士族便建立了“徵韓黨”和“憂國黨”。兩黨分別擁戴佐賀出身的前明治政府參議江藤新平和前秋田縣知事島義勇為首領。1874年1月,江藤新平和島義勇先後從東京和秋田被迎回佐賀。“徵韓黨”憤於徵韓論派被擊敗,主張立即徵韓,要求把遣使朝鮮作為確立國權的機會。當時江藤新平是想借助徵韓、憂國兩黨之力使內閣會議回到徵韓上來。“憂國黨”則反對明治政府進行的各項改革,要求重新起用“中興之元老”(島津久光、西鄉隆盛、江藤新平等)對內實行封建郡縣並行之制,對外則征服朝鮮、進攻臺灣。
江藤新平和島義勇在糾集了3000多名士族隊伍之後,一廂情願的認為西鄉隆盛會在鹿兒島舉兵,板垣退助會在高知舉兵,然後九州、四國計程車族群起呼應,必容易成事。是以1874年2月4日,江藤新平劫奪了小野組銀行,搶到20萬日元經費,發動了武裝叛亂,結果事態卻並未象他們想象的那樣發展。佐賀士族叛亂的訊息傳到東京,明治政府在4日和7日命令陸軍省出動熊本、東京和大坂的鎮臺兵鎮壓。2月10日,明治政府派大久保利通赴九州。18日明治政府軍佔領了佐賀城,五日後這次叛亂被平息。江藤新平和島義勇逃走後,不久在鹿兒島被捕處斬。
“佐賀之亂”的規模雖然不大,但對明治政府的震動非常之大,大久保利通和大隈重信等人都意識到了如今士族已然成為了一個巨大的火藥桶,一旦爆炸,很可能會使日本政府粉身碎骨。是以在“佐賀之亂”後,大久保利通和大隈重信對於“徵臺”不約而同的都轉變了態度。
在他們看來,“徵韓”可能會引發中國和俄國的直接干預,因為朝鮮畢竟和中俄直接接壤,又靠近清朝的東北“龍興之地”,貿然對朝鮮開戰風險太大,而對臺灣“無主之番地”的進攻,風險無疑要小得多。
“大隈君,軍心不可侮!還請大隈君幫忙,請政府收回成命!”西鄉從道注意到大隈重信變了臉色,知道自己剛才的那番話已經對他起了作用,立刻站直了身子,語氣誠懇地說著,向大隈重信鄭重鞠了一躬。
大隈重信的身子一顫,顯然被西鄉從道的這個要求給嚇到了。
“拜託了!大隈君!延遲出兵將會使軍心士氣受到極大的損害,萬萬不可!”西鄉從道看到大隈重信猶豫不決的樣子,索性發了狠,上前一步,咬鋼嚼鐵般的說道,“無論如何,我也要行動!如果政府強行阻止,我願退還天皇陛下的全權委任敕書!以賊徒之姿直搗生番的巢穴,絕對不會累及帝國!”
聽到西鄉從道的這句話,大隈重信心中震驚不已。
儘管震驚於西鄉從道的大膽,但大隈重信也不得不承認,西鄉從道的說法是有道理的。他沉吟良久,終於下了決心,向西鄉從道點了點頭。
“西鄉君便請趕緊出發吧!不可再耽誤時間了!”大隈重信轉頭望了望亂哄哄的碼頭,沉聲說道,“再晚,等信使一到,可就來不及了!”
“多謝大隈君成全!”西鄉從道明白大隈重信已然決心幫助自己,不由得感激涕零,又向他鞠了一躬。
“我現在就去給東京發電報,稱‘士氣強盛,勢難禁止’,請政府收回成命。”大隈重信向西鄉從道微微一躬還禮,說道。
“好!那就有勞大隈君了!”西鄉從道直起身子,臉上已然又是興奮之色。
“快走吧!”
“是!”
過不多久,在西鄉從道的嚴令下,碼頭很快結束了亂成一團的局面,第一批侵臺日軍共計3600餘人全都上了船。看著由鐵甲艦“東”號、炮艦“日進”號和“孟春”號護衛的船隊離開了碼頭,大隈重信嘆息了一聲,這才上了馬車,前去郵電所給東京發電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