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遠房一族的伍顯德問道。
“剛才那個人,是她的爹?”那位中國女子——也是“十三行”之一的鰲官謝家的長女謝蕊涵問道。
“是。”伍顯德說道,“他是羅斯柴爾德家族在英國一族的首領之一,羅氏家族在歐洲很有名的。”
“怪不得進來這麼多的人衝他打招呼,快趕上山呼萬歲了。”謝蕊涵的聲音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妒忌之意,“陳家攀上了這麼一門高親,以後好更不把咱們十三行放在眼裡了。”
“羅氏家族現在歐洲各國的地位,就好比咱們十三行當年在大清的時候。”伍顯德嘆道,“可惜,咱們十三行自離了故國,就再沒有往日的風光了。”
謝蕊涵瞥了身邊的丈夫一眼,沒有說什麼,而是落在了陳鴻和薩拉的身上。
伍顯德沒有注意到妻子眼中那濃濃的妒意,而是回想起了自已家族曾經的輝煌和悲壯的歷史,慨嘆不已。
十三行可以說是當時中國發展資本主義的領航者,可是卻隕落於兩次鴉片戰爭的致命打擊中。
在戰爭一開始,十三行的首領、世界首富、伍家當時的族長伍秉鑑清楚地知道,英國發動這場戰爭的根源,是希望直接與中國通商。這場戰爭是英國對中國政府朝貢貿易制度的挑戰,也是對十三行利益的顛覆。一旦英國獲勝,毫無疑問,十三行的獨特地位將被迫喪失。
伍家以及其他家行商,都為這場戰爭貢獻了鉅額的財富。象橫檔嶼防禦工程,便是伍家等行商自願捐資10萬兩白銀建設的。長期作為清廷“天子南庫”的十三行,在鴉片戰爭中理所當然地為國家源源不斷的輸血。
縱然如此,清朝政府仍全線潰敗。從戰爭一開始,跟洋人做生意打交道的行商,就被國人蒙上了“漢奸”的陰影。不管他們捐獻多少銀兩,也抹不去這個影子。而不戰而降的贖城之舉,當然不符合熱血愛國者的意願,這個恥辱,理所當然地被記在後來曾被迫參與和談的伍家和其他行商頭上。
1842年,第一次鴉片戰爭以中國戰敗結束。戰敗的惡果,還得由伍秉鑑和他的行商們承擔。《南京條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