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了。”文瓏扶起她,又為她掃了掃前擺的灰,“你且和我說,你徽州的親戚叫什麼名字?我讓人送你去。”
飛絮剛剛起來,嚇得又跪下,“還請大人讓我留下吧!”
文瓏不解,“怎麼有家不回,還要留下?”
飛絮含淚道:“我不懂事,也知道那種地方贖身的錢不是我們這樣的人家能出得起的,所以、所以還是讓飛絮在這裡做苦工還錢吧!”
文瓏大笑,“哪裡要讓你還錢,再說他們也不敢真來要。你只說親戚住在哪裡,我便著人送你去。”
“真的?”飛絮還不敢相信。
“當然是真的。”文瓏笑說,做著架勢篤定的點頭。
飛絮這才將地方說了,文瓏又喚進秋月,讓她帶人休息一夜,明日再走。次日送人往徽州,不在話下。
作者有話要說: 1。“見爾樽前吹一曲,令人重憶許雲封”:出自【五代·南唐】李中《吹笛兒》,許雲封:唐玄宗天寶年間梨園法曲、號稱天下第一笛的李謩外孫,得韋應物賞識舉薦進入樂府任職,是一代笛手大家。
2。《喜相逢》:常用來伴奏戲中角色入洞房等動作。
3。《鷓鴣飛》:江南笛曲的代表曲目之一,以鷓鴣翻飛表現對幸福生活的嚮往。
4。“今夕何夕,見此粲者”:出自《國風·唐風·綢繆》,詩中內容是寫新婚鬧洞房時的場景,文中一句的意思是“今夜究竟是哪夜?見到這美人真興奮”,口吻頗為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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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起單更~
☆、鳳簫聲動
自上元節之後,唐瑾依舊時常到臨風閣外的湖邊吹笛,只不過尉遲曉不再總是拒之門外了。五次裡會有兩次請他進閣裡說話,唐瑾是個極好的陪伴,他不對尉遲曉提起昔日的情愛,只說詩詞,也論音律,有時也談論草藥。和唐瑾相處,總讓人覺得安穩和順,因而兩次就變成三次,三次會變成四次,等到尉遲曉傷愈可以出門時,唐瑾已經時常陪伴在她身旁了。
“傷才剛好就去上朝了?”
彼時天已暗了,尉遲曉忙了一日,看得文書多了,在大門前的兩個大紅宮燈映襯下竟看不真切說話的人。不過即便看不清,從聲音裡,她也知道是唐瑾來了,而隨在他身後的人通常都是蒼朮。
如是扶著她下車,尉遲曉道:“正趕上今日大朝會,又忙了一日。王爺沒有久候吧?”
唐瑾長身站在燈下,說道:“算著你該回來了才過來看看。”
尉遲曉壓了壓眉目下的倦意,對他道:“王爺進來坐吧。”
唐瑾道:“今日就不進去了,你也累了一日,我進去你又不得好好休息。”
尉遲曉笑了笑,沒有和他客氣,只道:“這幾日怕是都不得空,雖然下面的人都有處理,也是堆了三、四個月了。”
唐瑾沒再多話,目送著她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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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尉遲曉早起,剛剛梳洗好,正打算趕早出門,就被如是攔住。
“小姐吃了東西再走吧。”如是說。
尉遲曉道:“你隨便包些車上吃就是了。”
“小姐傷剛好,再說,早上泉亭王命人送來了赤豆芝麻粥,是摻了阿膠熬的,說是最能補氣血,小姐還是喝了再去吧。”如是說。
尉遲曉一怔,隨即說:“那便去用了吧,也不差這一時半刻。”
那粥熬得稠,甜味兒正適口,連藥味也恰到好處。她想起自己還是太學學正的時候,有一日偶感風寒,沒有胃口,便有人給她端來這樣口味恰到好處的粥,哄她一口一口喝下。過了四年,對她喜歡的味道,他還記得這樣清楚。這樣的情,她於心裡真的想信,可於此時此刻,她又真的不敢信。朝野中盡皆知道,這位泉亭王來金陵是有聯合兌國並離的意思。
她靜靜的喝完粥,理好官服往太常寺去了。
到了晌午,尉遲曉正忙著,有小內監忙著來請,“陛下召尉遲太常用膳!”
她雖是當今聖上頭一屆的狀元,但比起吾思、文瓏等一早就跟隨皇上的人,在情分上到底差了一層,皇上幾乎不曾召她一同用膳,即便是議事的時間晚了也是遣她回去。今天這事情很特別,尉遲曉略一想,恐怕是離國的事情。
到了御前,見吾思、文瓏,並了盧江都已在座。盧江自然是武官的大紅絳衣,戴赤幘大冠,另兩位也是黑色皂衣的官服,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