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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曾看見,唐瑾把帕子往枕下塞了,就著袖子給她擦了擦,提高聲音朝外面說道:“諗兒在外面嗎?”

唐諗聞聲進來,唐瑾將尉遲曉身上的斗篷緊了緊,又給她扣上兜帽,而後對兒子說道:“好好送回去。”

“是。”

唐諗扶著尉遲曉的手臂出去了。

方才被哭溼的衣衫現在溼涼得粘在身上,唐瑾卻仍舊沒有動。那份另他朝思暮想的觸覺依舊充實著他每一寸的感官,就好像他只要這樣坐著,她就還在自己懷中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圍攻大明

大地已經沉睡,只有微風輕輕的、陣陣的吹著,偶爾遠處有那麼一兩聲哨崗交接的聲音。黑暗的荒野在這細碎的聲音中,顯得荒蕪而詭異。

一騎棕馬揹負著兩個人向兌國的大營奔來,黑暗中只能聽見噠噠的馬蹄聲。坐在馬前的人蓋著兜帽,斗篷攏著周身,整個人沉寂在黑夜之中。

前方出現豆大的光點,漸漸變成了手掌大小,而後能看清是一隊人馬打著火把靠近過來。

當先騎著白馬的人翻身下馬,將蓋在兜帽裡的尉遲曉接了過來。

“有勞世子。”文瓏扶著尉遲曉上了冰壺牽過來的一匹馬,待尉遲曉坐穩,他才跨上自己的坐騎。

唐諗道:“你就帶這些人,不怕我設下埋伏嗎?”

文瓏溫文而笑,“子瑜不會如此。”

唐諗看著文瓏調轉馬頭,那十數人的馬隊也已準備打道回營。他奇怪的突兀問道:“你也不抓我?”

文瓏轉過馬身,側面對著他,說道:“我為何要抓你?”□□的白馬踱著馬蹄,如主人一般溫文。

“我是泉亭王的世子,我難道不能當人質嗎?”唐諗當然不是真的想當人質,此時此刻他的手正握在腰間的匕首上。只是隨國公就這樣放他回去,讓他覺得十分奇怪,泉亭王世子難道單槍匹馬而來不正是好機會嗎?

文瓏笑問:“抓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人質自然可以用來作為交換。”唐諗理所當然的回答。

文瓏道:“也不盡然,有時候人質還會激發對方計程車氣。好比你是泉亭王的獨子,若是我抓了你,巽軍必然群情激奮,與我無益。再者,你還是個孩子,我很欣賞你為了父親獨闖營的勇氣,不過下次可一定要深思熟慮呀。”火把照亮了他溫柔的笑容,唐諗第一次知道這世間除了父王那樣的驚豔,還有一種笑容是可以溫暖人心的,那笑容像是冬天溫暖的熱茶,又像三月楊柳撓在心尖。

唐諗對著已經準備離開的文瓏脫口而出,“有一天我會戰勝你!”

“我期待著那一日。”文瓏對後輩的溫和期望漸漸消失在夜幕中。

唐諗當時並不知道,其實是不會有那麼一日的。

——————

文瓏接了尉遲曉回營,正逢武衛中郎將墨夙巡營,兩方碰了個正著。圍攻大明城之後,文瓏為後方穩妥,將木柳留在了靜州,這位武衛中郎將仍隨大軍行動。

文瓏此時見到她,點了下頭作為招呼,照舊扶著尉遲曉進了帳篷。

也就半盞茶的工夫,文瓏看著哭紅了眼睛、神思頹靡的友人安睡,復又出了帳篷,見墨夙還站在原處。

“有話想說?”文瓏問道。

“是。”年輕的女將回答乾脆。

文瓏見她神色肅穆,便道:“來大帳裡說吧。”

墨夙跟著文瓏進了中軍大帳,文瓏向她問道:“是什麼事?”

墨夙對想要說的事情並不十分確定,但已經站在了文瓏面前,她也不得不說:“將軍是不是送長公主出去見了什麼人了?”

文瓏清淺微笑,請她坐下,又給她倒了杯茶,才問:“怎麼見得?”

墨夙端著茶杯說道:“夜裡我巡營時,聽到有些動靜,但並不真切。剛才又見長公主一直低著頭,像是有什麼極悽哀的事情,故而有些猜想。”

“你也能猜到見的是誰嗎?”文瓏唇角的那一點笑倒像是希望她猜出來一樣。

墨夙見他這樣鼓勵,大著膽子說道:“是……泉亭王?”

文瓏讚許的點了點頭。

墨夙反而不敢相信自己方才說的話,“這、這怎麼……?而且……不是,不應該這樣。”

“那是該怎樣?”文瓏含笑問她。

“可是,”她頓了一下,一股腦兒的問道,“文公為什麼要這樣做?長公主和泉亭王見面,一旦被人懷疑洩露軍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