梗著脖子辯解道,“這不算是不平等的關係,我們只是鬧了彆扭而已。就算我媽不喜歡她,就算我爸把戶口本拿出來,說想在一起可以直接去登記。。。。。。。”
“這不像是我認識的那個。。。。。。”
“屁話,老子剛伸出手就被扇到地上趴著了。”這才是我記憶中的那個劉叔叔嘛。
“所以說你又是何苦呢,當初你和父母鬧,有她陪著你,現在只剩下你一個人了,就算你贏了,又去和誰登記呢?”
劉溯說我不信,我不信她這麼快就能把我忘了,兩年多都過來了,哪能是說斷就斷得掉的啊。我只要堅持下去,她就一定會感動的。
話是這麼說不錯,但堅持作為因就一定能匯出複合的果嗎?肯定是不能的,要是能的話這個世界上也就沒有那麼多操蛋的故事了。
那個初夏,我又被劉溯叫出去談心,本來說好不喝酒的,但都出了餐廳,散步走走還是折回了一家燒烤店。烏煙瘴氣有氛圍,不小心哭出來都可以說是被煙燻的。他這次一句沒提麥芒,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後來,拎著最後一瓶酒和我邊走邊聊,走累了就乾脆坐到馬路邊上,把酒喝光了,拿酒瓶敲敲敲,很耐心很仔細地找準了角度,在地上敲著,後來終於敲碎了。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或許是覺得在初夏的夜晚喝完酒然後摔碎酒瓶是一個浪漫炫酷的事情,古怪的行為藝術。
……等等,他剛才應該不是想用碎酒瓶割腕自殺吧。我突然嚇得有些清醒,卻沒敢直接問,只是心驚膽戰地等他站起身,然後送他宿舍,然後打電話給麥芒,添油加醋地講了講今晚的事,告訴他劉溯可能想自殺,要她注意點兒。
麥芒說得了吧,他骨子裡是比誰都自私的人,就算是衝過來殺了我也不會自殺的。我也不知道這是對是錯,但說出這種話,估計是真的沒有機會了吧。
麥芒是不是真的忘了我不知道,這個真相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究竟打算怎麼做。就算她心裡對劉溯再戀戀不捨,但如果她鐵了心打算告別這段過去的話,這份不捨又有什麼價值可言呢。
劉溯邀我賞月的兩個半月後,麥芒找了新男友。我得知之後第一時間沒敢告訴劉溯,因為那次賞月之後我得了重感冒,這幾天才剛好,不想再患。但還是沒瞞住,劉溯當晚果然動手了,這次不但是賞月,還帶了幾罐啤酒,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劉叛逆激動地掏出自己手機,指著上面的照片吐沫噴了我一臉,“這這這個小白臉,能跟我比嗎?”
我立刻表態,這小白臉哪能跟你比啊。
其中並沒有什麼奉承的意思,劉溯作為一個標準的文藝型美男,在女性中的評價是很高的。外表的美在這個年代格外的容易獲得,反倒是能靜下心來翻翻書的人少了。此消彼長之下,常年耳聞目染,接受文化薰陶的劉溯就顯得格外的有氣質。
但這不重要啊,在一段關係之中,倘若真的撕破臉皮說的露骨一點,根本沒有什麼邏輯可言,我要你,那麼你的一切都是完美的,我若鐵了心讓你出局,那就已經結束了,並沒有什麼道理可講。什麼不合適之類的話都只是藉口和場面上的說辭罷了,真要追根溯源的話,反而會讓雙方都難堪。
所幸這個時候已經是大三末期了,再有些時日麥芒就畢業了。離開了這所學校,基本就不會有機會再見了。當初我在這區區一畝三分地巧遇韓一一就用了大半年的時光,現在的劉溯想在這個世界上巧遇麥芒,需要多久呢,我算不出。
畢業典禮前的那天晚上我見了麥芒一面,原因是她很迷茫,四年渾渾噩噩的過來了卻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麼。當然了,也不是指望我能替她解答這個問題,而是作為這個學校認識她最早的人,一起出來散散心。
結果我們在淮海路上散步的時候,我接到了劉溯的電話,他問我你在哪呢,我說我在淮海路陪人散步。
劉溯問,韓一一還是麥芒。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了。
他說你們兩個給我待在那別動,我馬上就到。
我真是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我說麥姐,你看在我們這十三年的交情上就從了劉溯吧,你不答應我要跳樓了。
麥芒說去啊,你怎麼不去跳啊,前方右轉就是市政府,建築豪華氣派,保證能你上頭條。
我說麥姐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你這也太無情了。
麥芒說,認識我這麼久了你就應該明白,我要的只是一個穩定的家用型,而不是一直要跟我鬧分手的時尚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