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嚴夫人便問白夫人,“聽說白大公子如今在鞏昌臨潭當縣丞?算起來他也沒多大,小小年紀就這麼能幹,以後肯定大有作為……”
縣丞只是個八品芝麻小官,凡是中了進士的,最低都能做個縣丞,根本就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嚴夫人卻偏偏拿出來說,擺明了有嘲諷的意思……
嚴大人的嫡子跟松兒同榜,他考中的可是一甲的榜眼,入了翰林院任編修不說,還得了皇上的高看,派內閣首輔嚴大人親自領著他觀政,將來的成就可想而知……而松兒不過是個連翰林院庶吉士考核也沒過的普通學士,跟嚴公子比起來,實在遜色太多了。
白夫人有些不悅,但礙於她首輔夫人的身份不敢表現出來,只得笑笑說:“嚴夫人過譽了,松兒哪能有什麼能耐,我只求他在任上平平安安就夠了……倒是聽說嚴公子在翰林院的表現極為出色,也不知調任去了哪裡?”
聽到人誇讚自己的兒子,嚴夫人臉上不免閃過一抹得意,她笑著說:“倒還沒調任,老爺想讓他在翰林院多錘鍊幾年,說是要磨他的性子。”
分明是不想他遠調!首輔嚴大人年事已高,早就有傳言稱他要退位了,而嚴公子作為他的嫡長子,按照慣例是不能跟嚴大人一處任職,需要遠調的……嚴大人卻在他觀政期滿後還留他在翰林院,擺明了有栽培他成為下一任首輔的想法。
可她也不想想,朝中那麼多資歷深厚的大臣虎視眈眈地盯著那個位置,嚴大人又怎麼可能得償所願地扶一個剛中榜眼,沒半點為官經驗的年輕人上位,嚴夫人這純粹是異想天開了。
白夫人臉上就閃過一絲不屑,也懶得去接她的話,端起茶細細品茗起來,倒是一旁的寧夫人笑著跟嚴夫人道:“年輕人心性都有些浮躁,多錘鍊幾年以後為官處事才能沉穩,嚴大人果然不愧為內閣首輔,這份高瞻遠矚也是普通人所不能及的。”
嚴夫人愉悅地笑,這時候有丫鬟進來跟白夫人通稟:“二公子過來了,說是要給幾位夫人請個安。”
白夫人皺了皺眉頭,這嚴夫人擺明有炫耀的意思,楠兒這會子進來不等於自投羅網被嚴夫人嗤笑嗎,她覺得沒有這個必要,正想跟丫鬟說讓他不用來了,一旁的嚴夫人卻笑著說:“是白二公子嗎?說起來我還沒見過他呢,聽說他最近在準備秋考,極少在外頭走動,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了,我可要好好看看……你快讓他進來!”
丫鬟應喏去了,不一會兒就聽到珠簾晃動的聲音,一個身材高挑,眉目俊朗的少年走了進來。
白翌楠剛跨過門,就笑著朝寧夫人和白夫人行禮:“母親安好,姑母安好!”他又看到一旁的嚴夫人,似乎不太認識,只拱手道:“夫人安好。”語氣很淡,也沒多少熱絡。
寧夫人笑著讓他過來,跟他介紹嚴夫人:“這位是首輔嚴大人的夫人,今日奉了嚴大人之命特地過來送賀禮的。”
白翌楠也有聽白翌松提過嚴大人,但直覺上覺得這嚴夫人看他的目光有些不屑,想來是對他沒什麼好感的,便笑著頷首:“原來是嚴夫人,倒是我眼拙了,還望夫人不要見怪。”
說完也不待嚴夫人說什麼,就轉頭跟寧夫人攀談起來:“我許久沒見姑母了,姑母近日可安好?表妹可安好?”
被這麼無視,嚴夫人神色就有些不好看,她暗自掐住手心,帶著怨意跟白夫人道:“我就不在這多待了,老爺還在等我回話。”說完就領著一眾丫鬟婆子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白夫人想出門相送,卻被寧夫人拉住了手腕,“嫂子何必自討沒趣。”
白夫人聽了也覺得很有道理,寧夫人作為主家都沒出門相送,她去不去又有什麼區別,便心安理得地坐在羅漢床上喝起茶來。
丫鬟拿了錦杌進來給白翌楠坐,寧夫人上下打量了他很久才說:“幾個月不見,楠兒倒是成熟了不少。”
白翌楠拿了青瓷盤裡的核桃來剝,一邊笑嘻嘻地問道:“姑母也覺得我沉悶了不少吧?我被父親拘在書房幾個月,腦子都成漿糊不好使了,哪能還跟以前一樣活蹦亂跳的!”語氣說不出的幽怨。
白夫人狠狠瞪了白翌楠一眼,“你爹還不是為了你好!也不看看你以往是什麼性子,你爹不拘著你,還不定闖出什麼禍來!”
白翌楠撇了撇嘴,臉上不可置否,白湘卻覺得這樣也挺好的,讀書人心性就該平和些,她笑著跟白翌楠道:“以前你就個麻雀似得,整天帶著沁兒嘰嘰喳喳地在我面前晃悠,這會兒倒覺得你安靜了不少,有點讀書人的氣質了,你爹還真沒白拘你!”
白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