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嬌低頭擰著帕子,時不時往那邊掃一眼,見他們兩人都沒個動靜,自己便也紋絲不動的坐著。
把玩了左手,又換了右手,依舊是靜悄悄的,謝玉嬌便覺得有些無聊了,由方才時不時往那邊看一眼,索性變成一雙眼睛直勾勾的就盯著周天昊的手腕上了。
見周老太醫的身子欠了欠,手從周天昊的手腕上拿了下來,謝玉嬌這才鬆了一口氣,便聽周老太醫開口道:“殿□□內還是有毒火,當務之急清熱解毒是首當其衝的,先讓老臣看看傷口。”
謝玉嬌聽周老太醫這麼說,心裡也略有些緊張,只是瞧著周天昊這一臉沒事人的樣子,早上走動也沒說傷口疼,還以為好了呢!
周天昊聞言,只轉身去解開衣服,動了一半才想起謝玉嬌還在房裡待著呢,便扭頭道:“你出去吧。”
謝玉嬌一愣,只開口道:“少來,昨天的藥還是我幫你換的呢!”
周天昊見她這麼說,便也不堅持了,只伸手去脫身上的衣服,他在這邊住著並沒什麼不妥,只是雲松不在,這穿衣服的事情不能讓這裡的小丫鬟伺候,因而早起穿衣服的時候,倒是折騰了好一陣子。這如今又要脫衣服,確實不方便的很。
謝玉嬌見他那膀子還提不起來,只甩著帕子站了起來,將帕子藏在了袖中,走過去在他身後站定了,替他把外袍脫了下來,又問道:“早上的衣服是自己穿的嗎?”
這謝玉嬌的身子一靠近,周天昊便覺得身上都軟綿綿的,一時只急忙回道:“當然是自己穿的,哪裡敢勞動你房裡的姐姐們。”
謝玉嬌見他這般油嘴滑舌的,只撲哧笑了一聲道:“忒老實,你不喜歡丫鬟,明兒我找個小廝服侍你?”
“不……不用了……”周天昊只推辭道,末了又小聲湊到謝玉嬌的耳邊道:“你服侍的就很好。”
謝玉嬌聽了這話,只忍不住又想錘他,小拳頭都捏了起來,才想起周老太醫還在呢,只生生就忍了下來,小聲道:“上回跟著你的那孩子,怎麼沒隨著你一起來,我瞧著倒是挺聽話的。”
周天昊聽謝玉嬌提起了,這才想起了雲松來,也不知道那小子現在如何了。
卻說雲松跟著周天昊這樣的主子,也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黴頭了,這從小到大也不知道捱了多少回的板子,屁股上只怕都起了一層繭子了。只是周天昊對他從來沒有半點主子架子,又事事護著他,還救了他一家老小,因此他便更死心塌地的跟著他,哪怕上了戰場,他不敢在前頭衝鋒陷陣,也必定在後面搖旗吶喊的。
這一回因的周天昊偷跑出去的事情,又吃了二十板子,從昨兒開始一直都在床上躺屍呢!皇后娘娘宮裡的小太監雨景和他是同鄉,便抽空給他送了一些吃的過來,順帶接了徐皇后的旨意,看看能不能撬開雲松的嘴巴,讓他把睿王殿下的去向透露一下。
這要是平常時候,徐皇后也不這樣著急了,可如今不同往日,他們剛南遷了過來,皇帝這邊的龍椅還沒坐熱呢,好好的一個王爺又丟了,這叫什麼事情?況且周天昊身上又帶著重傷,才醒了也沒幾日的功夫,緣何這樣想不開要走呢?徐皇后思來想去,莫不是前天她出了主意,送了兩個宮女過去,觸怒了周天昊了?
徐皇后想到這裡還覺得有幾分委屈,都說長嫂入母,她如今都是一國之母了,為了這小叔子的婚事,還當真是操碎了心思。別看這小叔子瞧著表面上放蕩不羈的,什麼青樓酒肆都會去逛逛,可這骨子裡沒準還是有些什麼毛病的,不然怎麼好好的大家閨秀,介紹一個就糊一個,那些姑娘們不是哭著跑來要她做主的,便是當場就嚇的變了臉,急急忙忙就回家定親成婚的,弄的徐皇后自己都覺得七葷八素的。
那雨景瞧見雲松趴在床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只拎著食盒裡的東西遞過去,臉上還陪笑著道:“你瞧你這又是遭哪門子的罪,王爺想出門,儘管回了娘娘,娘娘難道不讓他走不成,何必這般偷偷摸摸的,還連累的你一頓好打?”
雲松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雨景,心裡明白的很,必定是徐皇后派來做說客的,沒準徐皇后人就在外頭候著呢!不過他餓了一晚上了,這會兒也確實餓得很,便開啟了食盒,拿起一個肉包子使勁啃了兩口,一邊嚼一邊道:“這回我可真不知道殿下去了哪兒,平常他往外頭跑,什麼時候撂下我不管的,這回連我也不要了,我又如何知道他去了哪裡?”
雲松雖然心裡頭有些擔心周天昊,可到底還有幾分衷心,這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那雨景見他只吃東西,話都不肯說一聲,把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