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公子,可是晉陽侯家的那位楊公子?”
京城姓楊的雖多,但和康家有姻親關係的,也就是晉陽侯府了,他既然自稱是康大人的表弟,想來應該就是晉陽侯家的孩子了。徐禹行也沒有多問,只知道晉陽侯家倒確實有一個身子骨算不得太好的二公子,大約應該就是此人了。
徐氏原先還想偷偷的差人去向他那小跟班打探打探這楊公子的來歷身份,如今一聽說是晉陽侯府的,神色頓時鬱悶了幾分。倒不是徐氏自嘲,這京城的那些侯門貴胄人家,素來就是這樣的脾性,尤其看重門第。當初謝老爺求娶徐氏,要是不是因為徐老爺當時正好外放在了江寧,且謝家又這樣財大氣粗,又恰巧當時和國公府正房鬧的有些不愉快,這才打落牙齒和血吞,把徐氏下嫁給了謝老爺。
可當初是嫁女兒,就徐氏這樣一個國公府庶出的嫡女,還覺得是下嫁了,委屈的不行。如今換了一個個兒,要讓一個侯府的少爺娶一個地主家的姑娘,只怕是痴人說夢了,若是想讓這侯府的少爺來謝家做上門女婿,那更是天方夜譚了。
徐氏一下子只覺得自己脫力了一般,竟然也沒了半點的力氣,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謝玉嬌,只隨口道:“罷了罷了,這些事情我也不清楚,我也不去管他是誰家的楊公子,只記得他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這就對了,等他養好了傷,反正也是要走的。”
徐禹行瞧著徐氏那樣子,便看出幾分她的念想來,只笑著道:“姐姐你方才還說不提這個事情,如今又想了,豈不是自尋煩惱?時候也不早了,我先去外頭招呼客人去了。”
周天昊倒是難得一夜睡的安穩,一早這謝家送來的早膳也可口的很,自制的鴨血粉絲湯竟比街上買的還好吃,尤其是那蒲菜餃子,更是鮮香可口。周天昊瞧見進來服侍的丫鬟又換了一個,正是昨兒跟在謝玉嬌身邊的,便只開口問道:“你家姑娘病了,你怎麼不回你姑娘那邊?”
紫燕知道周天昊是徐氏的救命恩人,且昨兒又幫著照顧過謝玉嬌,對他也熱絡了幾分,只開口道:“公子不知道我家姑娘的脾氣,她安排好的事情,沒經她同意,我可不敢自作主張,我倒是很想回去瞧她呢,可她要是看見我沒服侍公子,沒準又要罵我,她那邊還有喜鵲姐姐和幾個小丫鬟呢,總不缺我一個人手的。”
周天昊昨兒聽謝玉嬌在青龍山下說的那些話,就知道她必定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只是沒想到家裡的丫鬟還這樣的信服她,居然半點都不敢忤逆了她,倒是有些好奇,便問道:“你們姑娘脾氣很差?經常罰你們?”
“公子這是怎麼說話呢?我們姑娘從來不罰我們,只是她喜歡守規矩的人罷了,她常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她年紀輕,本就人微言輕了,要是連自己身邊的幾個丫鬟都管服不了,怎麼管這麼大一個家呢!”
周天昊聽了這話,倒是越發對謝玉嬌另眼看待了,又忍不住問道:“倒是說的有些道理,只是我瞧著她也不過就是十五六歲的樣子,再想想她說出這些話來,倒是顯得有些老氣橫秋的了。”
紫燕見周天昊這麼說,到底有些不服氣,只開口道:“以前老爺在的時候,什麼事情都妥妥當當的,自然用不著姑娘操心,如今老爺去了,太太對家裡的生意又不清楚,也只有依仗著姑娘了,我們姑娘原本身子就不是太好的,這兩年更是勞神操心的,再嬌氣的姑娘家,也經不住這些庶務的搓摩,公子又怎麼會明白呢!”
紫燕說完了,還哼了一聲,見周天昊吃的差不多了,只走到門外,吩咐那幾個外頭等著的婆子道:“你們進去收拾吧,我也該走了。”
周天寒瞧著紫燕說變臉就變臉的,只問道:“你去哪兒?”
“我回去繡樓瞧姑娘去!”紫燕說著,頭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周天昊瞧著進來收拾桌子的一群婆子,自言自語:“剛誰說的不能自作主張的,這一眨眼就忘了……”
徐氏和徐禹行走了之後,謝玉嬌才又醒了過來,睜開眸子的時候就瞧見徐蕙如正坐在床頭的一張凳子上抹眼淚呢。謝玉嬌見了,只有些虛弱道:“這是怎麼了?誰惹我家表妹生氣了。”
徐蕙如瞧見謝玉嬌醒了,一時覺得羞赧難當,只擦了擦眼淚,站起身來問道:“表姐,你好些了嗎?大夫說你是身心俱損、元氣大傷,嚇死我了……”
謝玉嬌聽了這話,到底也覺得有些好笑,這中醫換來換去也就這幾句話,昨日還說的挺輕巧了,這今兒隔了一日,到越發嚴重了起來。不過如今謝玉嬌躺在床上想了想,其實也有那麼一些道理。小時候看《紅樓夢》的時候,還一直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