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雞起舞,閒來對牛彈琴.煩悶了便朝河東獅吼一一唉!如此賞心樂事,極樂生涯,怎不叫人心生羨慕、頓起那逃名遁世之心!”
仙路煙塵 第十九卷 『刎頸鴛鴦誰畫眉』 第十二章 馬踏星河;長劍欲倚天外
在醒言將趙其人和流步仙接到伏波島四瀆大帳後,老龍君百忙之中抽出空閒來隆重接待。
此中種種款洽細節自不必細說,大約就在這天下午未時之中.喝了些龍族佳釀的趙道人和流步仙、興頭正高、不管先前路途辛苦,當即告別龍君,不用黑豹、蠻蠻代步,各施神通.一溜煙往北方去通知那些在鬱水河出海口等他們訊息的道教弟子
沒了牽掛,這兩位得道高人腳程委實不慢,到了這天深夜子時,他二人便把那一群前來支援的道家弟悉數帶來。雖然到時已是深夜。伏波島仍是燈火通明:龍王大帳外寬闊的空地上,各樣的美味珍饋如流水一般排下,蒲團座席間妖神靈將濟濟一堂。由四瀆龍王親自主持,一起給這些中土凡間而來的道子接風洗塵。
在筵席四旁高挑的火把燈光裡.醒言看得分明.這回趙真人領來的老少道人大概有三四十名,仔細看看.其中還頗有幾位自己相熟的故人。比如.人群中有本門華飄塵、杜紫鑄兩位道侶、有天師教林旭、張雲兒夫婦,還有那妙華宮的卓碧華和南宮秋雨。
說起來,經歷幾月幾年之後,再在這濤聲滿耳的南海大洋中見到幾位道門的故友、醒言一時竟覺得有些恍若隔世。記起那羅浮山中會仙橋畔.和這位容光嬌豔的杜紫衡初次衝突;記起千鳥崖明月清風裡,和這位飄逸出塵的華師兄對月把酒一一現在他們倆己結成情意綿綿的伴侶。
再記得兩三年前南海郡揭陽縣火雲山中.和那個處處逞強的天師宗道友林旭並肩作戰.還有他旁邊這低眉順眼溫柔如水的張雲兒少女一一當時只知懵懂,事後回想起來.那時候似乎這天師教主之女,對自己還頗有情愫:只不過物是人非。現在她已和師兄結成夫婦。
還有那羅浮山崗霧遼統的清幽山道里.委羽山的多情公子南宮秋雨.曾對自己四海堂中地梅雪仙子一見傾心.到現在再見時,細細打量,他滿臉憔悴.恐怕這南宮秋雨.對幾月前那噩耗的悲痛並不在自己之下、面如死灰,直引得旁邊那位妙華仙子滿目溫柔,時時看他一一誰曾經想到。現在這目光溫柔滿含體諒的出塵仙子.當年是那樣的心高氣傲、冷若冰霜:當年裡,在自家那馬蹄山破敗草廬裡,她還曾差點被她師叔許配拾自己。所有的這一切.現在想來都宛如夢幻:看來斗轉星移、流年似水,這時光總能輕易改變一切。沖淡一切;幾年後再相逢時,雙方便已如隔了霄壤。
當然.醒言並不知道。他看那幾位故人時有這許多感慨,往事一樁樁一件件湧上心頭,那幾個道門故友,看他時又何嘗不是這樣。在這幕天席地的廷席間.他們發覺。饒是這道家同門的少年多自謙.卻仍如眾星捧月般光彩奪目。無論是席間那些傳說中的水族神,還是那
個個面貌兇惡桀驁不馴的妖怪,一旦提起“張醒言”這三字時,無不讚頌,種種離奇的傳奇在席間眾口相傳,一杯杯美酒被客們殷勤奉上,便連那席並助興的歌姬神女,也不覺在輕歌曼舞時朝那少年靠近
而除去所有這些.這往日不起眼的少年結案天最大的不同。便是他身旁那位殷勤相陪的龍族公主。這位早有耳聞的四瀆嬌女,此刻親見.果然是無比驚豔。只覺得神女居處神光離合,其他所有女客都黯然失色。
那雪裙仙紗下冰肌玉骨,坐處如繞雲霧:漾動的光影裡降如凝光壁月,嫣若麗彩霞色.絕世無雙地秀曼風華下無論一微笑、一輩眉、一抬手、一側首,都似乎洋溢奇異魔力.驕矜傲慢,俯瞰眾生,讓人在不敢仰視
褻瀆的同時.卻又忍不住要偷眼瞻看一一所以那張姓少年最為神奇之處,便在於他現在飲宴交際之時,竟能和這樣絕不得輕褻的女神言笑自如.習以如常!
“他是上清宮那個張醒言張堂主嗎?、
座中許多道友仙長反覆觀察.不知在心中幾次懷疑!
而在這眾目睽睽之下,酒至三巡時那寬袍大袖言語溫文地神樣少年,在一眾妖靈水神的勸掇下欣然仗劍而起.飄飄離席.跨步到半空蕭然起舞.向這些新來助戰的同門故友舞劍祝酒“
在這樣鐵劃銀勾的半空劍舞中,酒至半醺的少年放浪形骸,在滿空流竄地神劍電光中宏歌一曲,頌的是:
“海犀半吐傳真句,翠浪連天,仙劍飛如雨
一笑相逢蓬海路.人間風月如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