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幹系重大,不急,你慢慢想。”載灃接著補充道,沒有給葉開過多的壓力,信任地讓後者慢慢考慮,他在一邊等。
葉開卻是沒有急著回答,“敢問攝政王,軍機處裡那四位什麼看法?”
葉開沒有搶著般心中所想一股腦的抖摟出來,他要先試探試探深淺,以及軍機處最起碼的反應。
那四個人指的是誰,載灃當然懂得,可不,就在今天他們之間還弄出了一場不愉快,平息下來的怒火也被葉開的一句問話引了起來。
“本王沒有問,以後也不用指望他們。”
載灃說話的語氣明顯粗了幾分,今天的會議他本來打算和他們商討這件事,先詢問詢問初步意見,哪知道,張之洞那麼的不識趣,就呂海寰的問題和他僵持不下,這次會議也因此無果而止。
“你不用管他們,這是私底下,想好了就說出來。”載灃今晚似乎格外起勁,說完又鄭重地接了一句,“就按你剛才說的,要選個忠心的。”
忠心的?這已經是很足夠的提示了。
葉開很明白這一點,他的意圖也從這一點破綻中開始慢慢滲透。
“回攝政王的話,忠心不過自家人,要選就得從皇族裡遴選,自家人總不會希望大清倒了吧,依臣看來,沒有比這最大的忠心了,這就是為什麼先太后要選老醇王,老恭王入主軍機處,前車之鑑,如今可以援引。”葉開恭聲說道。
“皇族。。”
這句話結結實實切中了載灃的心肝,他把這兩個字看的有多重,簡直不言而喻。潛意識裡載灃對皇族的信任堪稱百分百,他能忍奕…劻這麼久,他能在日後頂著全國的唾罵,毅然組建了一個啼笑皆非的皇族內閣,原因就是出自於此。
“善哉”
載灃學著古書上的語調回答道,他直接同意了這個提議,然後順勢往下提問,人選基本出不了這個範疇了。
皇族內有什麼人,善耆,載澤,毓朗,溥偉,溥倫,還是載濤,載洵?
他扶著桌子,聽葉開繼續分析。
“軍機大臣,位列中樞,乃國家首要重臣,自然不能選個庸庸碌碌之輩,既要有威望,又要有資歷,更要有才識,當初正是因為老恭王奕欣才幹過人,總攬軍機處大政,才有大清的同光中興,攝政王應當再這樣的人裡面挑選。”
葉開不知道載灃心裡是不是已經有了想法,也就沒有提前暴露自己的意圖。
“六爺奕欣。。。。”載灃似乎在默默的唸叨,然後抬頭很直白的說道:”皇族中有誰能擔此大任?“
葉開放心了。
“回攝政王的話,臣以為澤國公可以擔此大任。”
葉開終於說出這個醞釀已久的名字,從某種意義上講,葉開的出身低微,既是一個優勢,又是一個優勢,旁人根本不會把他和堂堂皇室貴胄扯在一切,他也就無所顧忌的表明自己的意圖。
“載澤?”
聽這話,載灃忽然皺了一下眉毛。
在他心裡,組建禁衛軍的毓朗更為合適,他本以為身為同僚的葉開會這樣說,然後可能是老邁有威的肅親王善耆,載澤充其量是第三,當然這都是很模糊的感覺了。
“就是那個天天喊著要立憲的載澤?”
載灃有些遲疑,而葉開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接著說服的機會。
“正是澤國公,臣之所以推舉他就是因為其傾向立憲。”
載灃這就不大明白了,他可不希望身邊又多了一個天天唱反調的人。
載灃不明白,葉開卻腦子清楚,“敢問攝政王,我朝是否一定要立憲?”
“這還有假,仿行立憲詔書都頒佈了,自然是要成為立憲國。”
載灃眉頭皺的更甚,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這不是明擺著嗎,立憲已經成為全國共識,立憲的團體政黨遍及全國,大大小小几千個,就算他想要退出也來不及,然而葉開接下里的一句話,就讓他的疑慮瞬間釋然了。
“既然立憲已是必須之選,那攝政王總不會希望是外人主導這立憲程序吧?”
載灃徹底說不出話來,他突然醒悟,既然立憲非要有人做,那還不如自家人來做,因為,上一個主導這一切的“外人”可叫袁世凱。
那是一個給他帶來無盡麻煩的人。
“好,載澤做軍機也算合適。”載灃終於鬆了口。
葉開沒有再多說話,剛才的一句話已經足夠了,多說反而引起不必要的懷疑,儘管這種可能性已經日趨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