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覆變化了,可中間沒有自己一滴汗水,心裡頭愧得慌啊!但到了舜成支書面前,我卻怎麼著也開不了口,顛顛倒倒就是說一些廢話。我說舜成啊,你沒有走就算對啦,咱曼陀北村可離不了你呀。其實外面也沒啥好,現在咱們村呀,哪也比不了,它就是給同樣大的一塊金磚,咱也不換啊。我說的是舜成支書幹滿一屆後要走的事。這你當是全都知道。舜成支書當初答應留下來的時候,說過,他只幹一屆村支書。把曼陀北村的事領上道兒後,就會走的。
三年屆滿,鎮裡的劉遜書記來了調令,留不住了。但鄉親們說啥也不放舜成支書。旗裡要調他,鄉親們就跑到旗委大院去給旗委書記下跪。南方那個大老闆的女兒來接他,全村老小就在她面前黑壓壓一片跪下。嘿,舜成支書又被留下了。這回,是永遠留下了,他說,今後哪裡來要,他都不會去。他這輩子就交給曼陀北村了。他說,現在那麼多的大學生、研究生、專家學者都關注沙漠化治理,學術這塊兒不缺人了。缺的是在實踐中摸索實幹的人。常常,理論是跟在探索者後面的。他要讓曼陀北村成為全世界沙漠化治理和生態環保事業研究的基地。
舜成支書一直樂呵呵聽著。我媳婦兒在一旁不耐煩了,說你知道啥呀?是那麼回事兒嗎?旗裡來調是真的。人家南方那個漂亮姑娘是來接舜成支書嗎?人家只是不放心,來看看,怕舜成支書又被啥事兒給憋住。頭一年她來,不是正趕上水庫沒資金停工,是她給救了急?是鄉親們不知情,誤當成是來接人,呼啦啦跑去跪了半條街。弄得人家姑娘臉一紅到脖子根兒。
我就張著嘴,搭不上言兒。這些還不都是她擺給我的?那是聽錯了?
我的模樣一定挺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