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俐,極早就被定了娃娃親……非衣心裡念著從戶部裡看到的檔案,淡淡皺起了眉。女娃才叫閔安,長相與兄長相近。可是看他身邊衣櫃裡的人,明明是男兒身,卻叫著妹妹的名字……
窗外響起的砰砰咚咚敲擊聲打斷了非衣的臆想。非衣看向窗臺,一道纖長的影子映在上面,在問著:“有人麼……有人麼……”
非衣不想再生事,冷著臉不答話。花翠的聲音又傳過來問:“沒人的話,那有鬼進來了麼……”
至此,非衣完全相信了花翠所說的“老爹身邊沒有一個正常人”這句話,因為來人花翠根本不問前因後果,只問有沒有鬼,也是異常人一個。他聽花翠叫得不休不饒的,拈起花種子彈向了窗臺,在窗紙上發出撲的一聲輕響。“他睡了,明早過來將他提出去。”
花翠敲窗的手一頓,順勢理了理頭髮。她輕輕問道:“那麼,你們是睡在一起了?”
非衣有些後悔多管閒事答了花翠一句。外面花翠仍在細聲細氣地問:“你們是怎樣睡的?她在哪邊?左邊還是右邊?或者……是上邊還是下邊……”
非衣決定一定要睡著,他摒棄了耳邊的聲音,開始潛心入睡。
沒聽到回答的花翠納悶地轉過身,走向了自己的屋子。她邊走邊想,難道是她說錯了什麼?安子穿著束甲,睡在非衣身邊,可千萬別被打著胸了啊!
到底她睡在哪一邊呢?
真是好奇死了!
☆、第7章 阿花的貢獻
雨過天晴,氣息清新。半夜突發的離奇呼喊夾雜在冷風冰雨中,被巨大的雷鳴聲吞沒,並沒有驚動整個黃石郡衙的人。當門吏敲響卯初一刻的頭梆時,整座郡衙開始甦醒,按部就班地進行運作,除了沉睡不醒的閔安。
洗漱完畢穿戴一新的非衣開啟衣櫃門,看到閔安抱作一團縮在隔板上,毫不猶豫地推了推他的肩膀。閔安摟著布枕頭翻個身又要睡,非衣在手上運勁,拉住閔安的衣領,將他拎出了櫃子。
閔安睡功了得,在非衣手上掙扎兩下,如同一條脫水後襬尾的魚兒。非衣見他臉上還帶著沒有乾透的淚痕,淡紅薄唇緊抿,似乎在無聲訴說著昨晚的委屈,手裡的力道終究有了偏差,鬆了一下。閔安趁機落到地面上,將頭擱上土炕腳踏,調整姿勢又睡了過去。
非衣坐了下來,看著腳邊的一團,沒有說話。既然佔了他的屋子,惹他眼嫌,他只能安靜等著閔安醒來走開。
花翠一陣清風般地嫋嫋走過來,在視窗處喚道:“安子,該起身了。”
閔安動都未動,非衣更是不動。
“阿花昨晚被雷劈死了。”
閔安突然睜開眼睛,爬起身來,用枕頭抹了下臉,匆匆走出門外。阿花的欄圈在師父吳仁那邊的廂房前,頂上沒有棚子遮擋,平時木門關得也不夠嚴謹,吳仁班子三人任由阿花跑出去閒逛。黃石郡衙殘破不堪,爛木柱鑲著墨板,廢椽子修飾紅簷,破門破窗戶不計其數。本來兩三年來也很少有鄉民告狀,畢斯坐在公堂上閒得都快成了長草的泥菩薩,終於等到一樁正兒八經的田產糾紛來臨,怎麼不讓他抖擻一把精神。他正大擺陣勢升堂時,阿花輕巧出了圈門,一路經過邊院、二堂、穿堂、大堂後門,徑直找到了公堂公案前。它抬頭一看都是熟人,自顧自地這裡拱一下那裡拱一下,把好好的一場威嚴而又盛大的公審攪黃了。閔安當時正在筆錄,不等畢斯罵人,他就丟了筆跳起來到處抓豬去了。
歷經過一次公審風波後,阿花被畢斯禁了足,只准在邊院出入。
可是閔安沒想到,這小小的一方天地,終究也沒保住阿花的命。他像是丟了魂一樣站在欄圈前,拈香看著菜葉稻草鋪墊的豬窩,半天忘了將三炷香□□石窠裡。非衣從視窗望出去,突然想起了閔安說過的話。閔安說過,經他豢養的動物都是有節操和靈性的,比如阿花,知道跑出去排洩,保持著草窩裡的乾淨。有時師父打他打得狠了,阿花還會哼唧幾聲,讓師父的怒火轉移到它身上。
“阿花是我的拜把子兄弟。”閔安抬起頭,失魂落魄地瞧著站在視窗的非衣,“它的祖籍是黃石坡,方圓十里都沒有哪隻動物能長得像它那樣威武,我問過師父,師父也承認阿花是珍稀品種。”
非衣看見閔安難受的模樣,勉為其難地接了句:“所以你就撿了回來?”
閔安回答:“我一般不出手,一出手就是逮著珍稀品種撿,你也是。”
非衣彈了一粒石子出去,將閔安的額頭彈出一個包,再關上了窗子。閔安揉著額頭,嘀咕說道:“好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