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瀟那麼守著時間發證據的時候,遠在天都的某個大院中。
大院的最深處有一片獨門獨戶的仿古制的三進小院,小院中有不少人來回巡視觀察著,卻安靜的連腳步聲都聽不見。
只有第三進的主臥中,有隱約的咿咿呀呀的聲音響起,伴隨著木椅嘎吱嘎吱的搖動聲,掃去了夜色的落寞和冷涼。
這時,一道穿著厚重的黑色大衣的修長身影從院門處走進,越過了兩側種滿蘭花的小徑,一直走到了主臥門口,推門走了進去。
屋內一名穿著唐裝的老人正在擺弄他那臺老式的收音機,聽到聲音回頭看了眼,但立刻就收回了,只輕輕的哼了一聲:“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了?”
軒轅靖一張稜角分明的臉,一身的鐵血之氣,聞言卻神色一頓。
軒轅振華看的稀奇不已:“也有你遲疑的時候,說說看,什麼事?”
軒轅靖略略沉吟,最後從大衣的內口袋裡掏出一疊資料朝老者遞了過去:“是笙笙的事。”
老者剛伸出去的手一頓,更用力的冷哼了一聲:“她的事關我什麼事,你找我幹嘛?”
說是這麼說的,手卻已經穩穩的結果了資料,隱隱還帶著幾分急迫之意。
軒轅靖就靜靜的看著,眼中卻忍不住劃過了淺淺的笑意。
老者一開始還是慢悠悠仔仔細細的看的,然後越看越快,越翻越快,最後實在看不下去的,把手中的資料狠狠的砸在了身邊的矮榻上。
“豈有此理!”
胸膛不住的起伏,顯然氣得不輕。
不過只用了幾秒鐘的時間,軒轅振華就冷靜了下來,抬頭去看依舊跟木樁子似的立在邊上的男人。
瞬間氣又不打一處來了:“有時間給我送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怎麼就不知道先把事情解決了呢,你就這麼看著網上的人這麼罵她,有你這麼當哥的?!”
軒轅靖眼中笑意一閃而過,冷酷無情的臉:“你說的,你沒那樣的女兒,子從父,那我也沒那樣的妹妹。”
軒轅振華神色一僵。
到底是沒忍住,扯過手邊的柺杖就捶了他一下:“一段時間沒過來,你小子的膽子倒是越來也大了,連你爹都敢埋汰了!”
軒轅靖終於緩和下了臉色,一邊伸手將那疊灑落了一矮榻的資料重新整理整齊了,一邊側頭看老者:“不生她氣了?”
軒轅振華冷哼了一聲:“氣,當然氣。”
當初那臭丫頭留下一張“有事出去一趟”的紙條就跑了出去,還把自己的行蹤捂得死死的,他連幾百年沒用過的軒轅衛都動用了也沒能找到一點蹤跡。
更不要說她這一走就是兩年多的時間,一個電話都沒往回打。
要不是中間阿靖給她打電話還接透過幾次,他都要擔心這丫頭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可就是那僅有的幾次接通的電話,對面也只是喂了一聲後就結束通話了。
軒轅振華只要一想到這些事,氣就不打一處來。
但氣歸氣,他軒轅振華的乾女兒,還沒有被外人欺負了去的道理!
老人身上的散漫之氣在這一刻突然盡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久居高位的厚重威勢。
他將手中的龍頭柺杖拄在地上,沉著聲音道:“把事情查清楚了,背後的人,一個都別放過!”
軒轅靖也擺正了臉色:“我知道。”
軒轅振華點了點頭:“去吧。”
軒轅靖轉身就走。
但沒走兩步就被叫住了。
軒轅靖疑惑的看向他家父親。
卻見軒轅振華的視線停留在手中的龍頭柺杖上,眉眼間的冷意不知在何時已經消散。
手指拂過柺杖上明顯的幾處劃痕,目光更柔和了些:“查清楚了,讓華國官網出門澄清。”
軒轅靖身子微微一震。
從父親從那個位置上退下來已經有六年多的時間了,這麼多年來,他就安安靜靜的待在他的小院子裡。
也就早幾年笙笙還住這的時候,他看不慣小丫頭天天頓房間裡不出門,才會三五不時的拉著人出去走走。
這兩年卻是連這個院子都很少出了。
就更不要說插手華國的事務或者動用官方的資源了。
這還是第一次。
軒轅靖一直知道他父親重視笙笙,卻也沒想到可以為她做到這個地步,一時神色稍稍複雜。
不過也就一瞬,他便斂去的神色:“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