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蘭進來見墨涵也在,先是一愣,既而狠狠的瞪她一眼,才同太后見禮,行的居然是大禮,身邊的宮女也不去扶她起身。太后也甚為詫異。石蘭已趴在地上啜泣起來。
太后趕緊令自己的宮女將石蘭扶了起來,細問緣由。
石蘭看來也是吸取了經驗教訓,轉換策略,不再彪悍的對待墨涵,只兩眼淚汪汪的看著她說:“格格,作嫂嫂的就算以前處事不當,得罪了你,在此就給你賠罪了。可你個未出閣的小姑娘,怎麼就管起毓慶宮的閨房事來了!”
慘了!唐莞的禍事!她雖心虛,卻故作糊塗:“太子妃,你說的究竟是什麼事啊?墨涵怎麼聽不明白?”
“哼!把個才進宮的人調教得對太子爺知根知底,也只有恩古倫格格才有這個本事吧!不曾想格格竟有愛做媒的喜好,四公主的事管了,大哥的事要管,十弟的事要管,太子爺的事也管起來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啊!這宮裡烏紅的高牆還是修矮了些,什麼風都在亂竄,還偏偏喜歡從絳雪軒往外擴散。墨涵除卻搖頭,竟無從狡辯,誰叫自己要去招惹這些人,要去受唐莞的威脅呢?她看看胤祥與胤禎的神情,顯然都認同石蘭的說法。
石蘭繼續滔滔不絕:“試問這宮裡誰最清楚太子爺的習性,誰最熟悉他的喜惡,細微如用什麼顏色的茶碗、各季喝什麼茶,除了格格還有何人?那個唐莞倒是沒有辜負格格的一番心思,為太子爺奉茶時居然記得先呈上茶蓋聞茶香,還巧言說是她自己私底下的習慣。哼!”石蘭越說越激動,也愈發的刻薄。
這個唐莞真是天才,她在胤礽跟前的著力表現實在是給墨涵挖了一個又一個的坑。她當然知道胤礽的一切,何需墨涵來教導,她也沒什麼能教導的。
“二嫂,二哥的這些習慣,胤祥也知道!二哥最喜歡使豆青地五彩酸漿果紋蓋碗,夏季愛喝浙江金華雙龍洞頂的金華舉巖茶,說是淡雅幽遠。可是這樣?”胤祥的侃侃而言恰如其分的為墨涵解了圍。那麼拗口的名稱虧他記得牢,一席話令石蘭啞口無言。
太后也不願小輩們在眼前起爭端,連忙讓墨涵他們去花園玩耍,小孩子別理會大人的事,獨留下了石蘭勸導。
醋意
雖然秋涼,三個人還是躺在慈寧宮花園的草地上瞎聊,仰面望著藍得透徹的天空,墨涵長長嘆口氣,似乎要把胸中的抑鬱擠到體外,她又用力吐氣,人輕鬆許多。她忽然冒一句:“一輩子這樣躺著看乾淨的藍天,不吃不喝也不錯。”
胤祥看她一眼,卻不搭話,只跟著嘆氣。
“墨涵,不是說女人老了才喜好做媒麼?你怎麼也熱中於此啊?”胤禎不無好奇的問。
墨涵甩手給他一個飛閃,擊到臉上,厲聲道:“等你歲數到了,我給你介紹個比鴨子還羅嗦的女人,煩死你!”
胤祥卻嘆口氣說:“你也別嫌他嘮叨,你該聽點勸了。不是早有準備,幫你出頭,能這樣輕鬆過關麼?二嫂鬧起來,阿奶怎樣也得還她一個公道。”
“什麼意思?”他話裡暗示著什麼。
“你自己想吧!我能有閒心去留意二哥的習慣麼?你脾氣不好,命好,有替你操心的人!”胤祥莫名其妙說些奇怪的話,就要起身告辭而去,他滿臉的困擾和壓抑讓墨涵如墜雲端。
她趕緊蹦起來拉住他,不待追問話裡的玄機,胤禎又嘰嘰喳喳的說:“你那些好玩的話也教我些,怎麼只偏心教十五弟?”
墨涵一臉茫然,連胤祥也覺好奇,停住腳步。
“你們兄弟幾個能不能把話說得明白易懂些,我不想傷那麼多腦細胞來猜。我教了十五什麼?”
胤禎卻問題多多:“你說腦什麼?什麼東西?”
她不耐煩的說:“說你要說的,我沒精神回答你這麼多問題,簡直一個十萬個為什麼!”
“前兩天皇阿瑪在書房誇我和十五弟的字有長進,賞了個貢品西瓜。小太監說冰鎮西瓜吃多了容易鬧肚子,十五弟本來不喜歡吃涼東西的,卻發狠一樣的吃,果然第二天就不停的去出恭。小臉都慘白了,還樂不可支的樣子,說是盼了許久了,總算鬧肚子了,可以套用你教的一個經典句子了。”胤禎寫記敘文一定不錯,描述得栩栩如生。
“我知道怎麼回事了!你別說了!”墨涵已哧哧笑出來。
“太逗了!太可笑了!”胤禎嘻嘻哈哈的獨自樂著。
胤祥不解的問:“她教十五弟說什麼了?”
墨涵卻紅了臉,辯解著:“我只是隨口一說,哪裡是刻意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