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並不挑破:他只是個無關重要的路人甲。
她完全沒有必要將他挖苦嘲諷的話,記在心裡。
梁曉聲又掀開杜宇彬身上的被褥,俯下身去,仔細地檢視過他的傷口,又仔細地上了一層消炎藥……
柏君曜看見被褥下的杜宇彬身下血跡斑斑的雙/腿,眉頭不覺又深蹙了起來,“二姐,你真的沒簽那份手術同意書?”
段逸臣告訴他這件事的時候,柏君曜正在應付跟尹靜恩家人的情緒。
原以為,二姐不過是一時想不開。
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沒有簽署手術同意書!
梁曉聲聽見姐弟倆的對話,嘴角鄙薄地輕抿一記,又是譏諷地掃了柏美欣一眼,“……”
似乎在問:杜先生沒有死在手術檯上,杜太太,你很失望嗎?
礙於他穿上這身雪/白的白大褂,他不得作出有損醫院形象的行為,才作罷。
扔掉手上的最後一根藥用棉籤,他轉身,吩咐護士收拾好醫療用品,便率先走出了病房。
漂亮誘/人的鳳眸仍是譏誚地掃過柏美欣白/皙豔麗的臉蛋:白瞎了一付好皮襄!
心腸竟然如此惡毒!
…………
醫生走了以後,柏美欣又細心地替杜宇彬掖了一下被掀開的被子,表情寧靜地看著病chuang旁邊的心電儀:平穩起伏的心電圖波紋。
說明丈夫此時的情況是穩定而樂觀的。
身後,柏君曜沉穩有力的步伐響起……
柏美欣知道,三弟還有話要跟她說。
卻在他要開口之前,驀地轉過臉去,搶先叮囑道,“你剛才也聽到了,醫生說,宇彬現在不能受刺激。你話說小聲點兒,好嗎?算二姐求你了,君曜……”
柏君曜又蹙了一記眉宇,沉沉地看了一眼柏美欣,才緩緩鬆開緊擰的眉峰,“二姐,我不管你們夫妻之間是怎麼相處的,但是,牽扯到靜恩就不行!像早上這種情況,你明明可以阻止的——”
柏美欣怔了怔:“你的意思是,我還難是故意讓你老婆昏迷不醒了?”
柏君曜冷峻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悅,“二姐,你不要鑽牛角尖!我只是想勸你約束一下二姐夫的行為。”
柏美欣也知道自己是有點鑽牛角尖!
但是,她就是很委屈!
很委屈!
委屈得,想要大聲地、盡情地發/洩!
丈夫不愛她,醫生諷刺她,外人笑話她……
就連自己最親近的家人,也對她有不滿與責備。
就算他是比自己小的三弟,她也忍不住在他面前悲憤起來,
“約束?!怎麼約束?君曜,你以為,你老婆就沒有責任嗎?你要不是故意在你姐夫表現出與尹秘書的親/熱,他又怎麼會爐火中燒,劍走偏峰?要不是你老婆不肯取消蜜月旅行,他又怎麼會氣急攻心,不顧一切地拉上她去死……”
她的態度不對。
說話的邏輯也不對。
但,柏君曜理解她此刻心力交悴的感受。
一開始也耐心地忍著,但是,柏美欣語氣中對妻子的怨懟與對杜宇彬的偏袒,讓他心底陡生不悅。
而她顛倒黑白地將責任歸咎到妻子與自己的身上,更是觸犯了他的底線。
挺拔的身軀驀地逼前一步,他墨眸沉冷地緊盯著柏美欣氣怒交加的臉孔:
“二姐!這不是靜恩的錯!你別忘了,當初是你不擇手段地插/足他們的感情的!你既然做了,就應該預料到了有這一天!怨不得人!”
他倏然加重的音量,讓柏美欣止住了嘴邊的怨懟,“……”
反應過來,卻是神情怪異地轉過身去看病chuang上躺著毫無知覺的丈夫,又哭又笑,“是啊,報應!這就是報應!是我的報應!老公,你在怪我,在恨我,所以,今天才要這樣報復我,對不對?老公,對不起……對不起……
當年是我太任性,硬生生地拆散了你和她……可是,老公,你不要這樣狠心,不要就這樣撇下我們母子,好不好?……不是,你可以撇下我……但是,歡歡和顏顏還這麼小,他們不能沒了爸爸呀……
你快醒過來,快好起來……只要你還能像以前一樣好起來,你想要什麼,哪怕是把她還給你,我都答應你……”
病chuang上的男人沒有動彈,“……”
身後的柏君曜卻是俊臉狠抽,“二姐,你瘋夠了沒?我來這裡,不是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