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道:“錦衣衛辦事一向手段狠辣,未必便是滅口。”
涼芳瞟來:“不是滅口?我與你打賭,懷仁也早晚必定死在途中。這一回不是萬通下的手,而必定是大人派的人。大人是絕不容懷仁活著回到京師來,見著皇上的。”
蘭芽沒否認。
涼芳便也錯開話題,幽幽道:“蘭公子,你便是用這答案給我一個交代麼?無論是懷仁、王謂還是孫志南,他們都不是害了曾尚書的真兇!我跟你要的,是那個人!”
蘭芽歉然搖頭:“從我所知所查,目下也只能給你這樣的交代。那個人我也還在查,不過目下並無頭緒。”
“現下沒查到不要緊,可是你總得讓我知道你多少總查到了什麼!”
涼芳對曾誠之心,蘭芽也是極為感動。聯想自己與司夜染之間……便不忍再瞞,輕聲道:“我只知道,她是個女子。”
“果然是個女子?”涼芳便笑了,緩緩起身,朝蘭芽一禮:“蘭公子,我替曾尚書,多謝你。”
涼芳說罷便轉向裡間而去,臨去道:“蘭公子請回吧。”
蘭芽忽覺不妥,走到門口卻又退回來。
忽然間,聽見裡間方靜言一聲尖叫:“公子,你這又是何必!”
蘭芽忙衝進去。
卻見涼芳手執尖刀,面色如紙;而他腳下地面,滿是鮮血。
。
蘭芽一聲驚呼,顧不得地上的血,衝上去一把抱住涼芳:“涼芳,你何必做傻事!”
涼芳周身劇顫,卻是冷笑:“你以為,我自殺?蘭公子你好傻,我怎麼會死?”
蘭芽驚慌望他,這才發現,他的血不是出自頸子或者心臟,而是——腰下。
蘭芽進過蠶室,經過宮刑,於是此時還能不明白他傷了自己何處?!
蘭芽便朝方靜言尖叫:“快去拿最好的金瘡藥來,快啊!”
涼芳緩緩倒下,卻撐著不肯昏迷,只死死捉著蘭芽的手腕道:“……答應我,貴妃娘娘既、既然想見我,你便,你便送我,進——宮。”
“從前,從前我是囫圇的男子,不能進後宮;如今,如今,我已可以了……”
蘭芽大慟:“你怎這樣傻!貴妃想見你,我總會有法子替你遮掩下來。你只需在靈濟宮好好活下來就好。便是紫府,有大人護著你,也不敢傷你分毫!”
涼芳卻是虛弱地笑:“……他,已不在這個世上。我,又留著此物,更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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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皇極恩威
冬去春來,春柳吐綠。
皇帝換上農人裝束,主持一年一度的春耕大典。
早有無數錦衣衛扮成農人,在籍田周遭一同耕種。籍田之上,牛哞人笑,一片熱鬧。皇帝十分盡興,便罕見地宣佈:春耕禮後,眾卿家隨朕上殿!
皇帝已有許久未曾上朝,眾大臣一聽皇帝主動要求上殿,自是歡欣。
內閣首輔萬安倒是與賈魯的目光碰了碰。賈魯一皺眉,只當沒瞧見,轉身便先走了。
實則眾大臣心下也都明白,南京的事情了結,皇上總要有個明白的宣告。或賞或罰,大白天下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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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高天,煌煌大殿。
奉天殿。
皇帝踏上御階,仰頭看了看門上橫額:“建極綏猷”四字,金光耀眼。
所謂建極綏猷,是說人間天子上順天意,下衷黎民,立國安邦,四海昇平。
這四個字,道盡了千萬年來所有帝王的最終願望。
沒有哪一個皇帝,登上龍座時,沒有過這樣的心願;沒有哪一個天子,身在龍座只為當個昏君。
沒有哪一個皇帝不希望家國在自己的手中昌盛興旺,沒有哪一個皇帝不真心希望自己能夠青史流芳。
皇帝不由輕嘆了口氣,回頭望肅立於奉天殿廣場之上的文武百官。
他朱見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