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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這出血量,死不了,]彈幕悠悠滑過。

[血跡呈逗點滴濺型,是靜止的時候掉落下來的; ]陸帆玄瞥了眼地毯道; [如果她跑起來; 血跡應該呈橢圓形,一端尖芒,指向運動的方向。]

“三郎,”大嫂長嘆口氣,痛心疾首地道,“三娘難道對你不好嗎?為什麼你要……要殺她!”

三郎臉上滿是茫然,他兩手被鮮血染紅,滴落在地毯上。

瞧他精神恍惚,估計也問不出什麼東西,大伯孃轉開眼去,對丫頭問道,“大夫可到了?”

丫頭還未回話,便聽院子外頭由遠及近傳來福禮問候的聲音,兩位嫂嫂並二郎對視一眼,起身出門相應,扔下一句,“你好好想想怎麼向夫人交代。”

來者果然是楊夫人,她披一件深藍外袍,些許髮絲垂落肩上,好似睡到一半被人叫醒一般,她沒管兒媳婦們的福禮,扶著翡翠的手,徑直走進廳堂,三郎長伏不起。

楊夫人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的頭頂,“你抬起頭來,看著我。”

三郎方揚起一張臉,楊夫人的巴掌又急又快地扇在他臉上,清脆的一聲響,三郎竟被打得偏過頭去,臉上肉眼可見地紅腫起來。

“我真後悔,三郎,”婆母瞪著一雙無神的雙眼,聲音冷得好似從冰窖裡搬出來,“為什麼死的是四郎,不是你。”

寒風吹過,院子裡低頭站著的人們不禁瑟瑟發抖。

這是什麼仇什麼怨啊,崔清心尖一顫,這話裡頭的意思,好似在咒她的兒子去死一般,但就她所知,三郎的確是她親生的啊。

三郎低頭不敢吭聲,一滴淚滑落,將淺綠色的地毯氤氳成墨綠。

身為母子,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讓婆母如此不喜三郎呢?

“三娘子傷著哪兒了?”婆母轉頭踏出院子,絲毫不管跪著的三郎,大嫂忙應道,“刺在腰上,已叫人去請大夫了。”

楊夫人點點頭,“你隨我去看看,其他人都別杵在這裡看熱鬧了,回去歇著吧。”

崔清與二郎夫妻低頭應是,目送兩人踏進耳房,才帶著丫頭浩浩蕩蕩地離開。

回去路上,三人正好同走一段路,二嫂接過貼身丫鬟的燈籠在前頭照亮,挽著崔清的手,讓二郎和丫頭們離遠一點,悄悄對她埋怨道,“好好的七夕節,弄成這幅樣子。”

“話說,為何婆母如此討厭三郎?竟問也不問一聲,”崔清也低聲回問她。

二嫂搖搖頭,表示她也不清楚,外院的事兒,一般都傳不到內院裡,更何況不是自己的家事,自然漠不關心。

只不過,據她回憶,婆母從前待三郎並不糟糕,而是在四郎暴斃後突然發生了轉變,對此,二嫂也有些疑惑,可惜郡公府蓋章定論,李玦乃是因病暴斃,甚至還懷疑是十三娘剋死的——當然她沒明說,但崔清能猜得到。

“夫人篤信佛教,生此疑惑也是情理之中,”提到這茬,二嫂寬慰道,“畢竟日久見人心。”

崔清暗暗記在心裡,李玦一死,楊夫人對三郎的態度一下子掉到谷底,其中肯定有內情,可惜這條線索是二嫂告訴給她的,不能完全相信。

翌日清晨,崔清在後花園二層閣樓裡看書,依稀透過直欞窗聽到樓下小丫頭們經過時的竊竊私語,談論三郎和三嫂昨夜的衝突,三嫂無生命危險,三郎被郡公依家法罰了十鞭,瞧著傷比三嫂還重,只是幾人實在想不通,為何三郎竟會做出這樣的事。

[有點不對,]昨天葉雨時數次翻閱當時的錄影,總算發現一個小蹊蹺,[你從大嫂院子裡出來到丫頭來報,隔了十分零五秒,你從自己的位置快步走到三郎院子,要十分二十秒,大嫂和三嫂隔著一個主院兩個跨院,從距離上算,至少九分鐘。所以問題來了……]

崔清已被他這一連串數字弄得頭暈,好不容易才理順為一個三角形,便看到葉雨時的彈幕隨後飄過,[三郎走到自己院子,九分鐘,刺傷後丫頭來報,她一路小跑,沒有粗喘氣,就算她五分鐘,而當時你才走出大嫂院子十分鐘,有四分鐘的時間,去哪了?]

“你的意思是……”崔清手持書卷,勉強將他的話理順,“他們在回院子的時候就爭執起來了?”

[想想血跡,]陸帆玄出現提醒道,[血跡落在三郎院子的主屋廳堂裡,說明他們是到了院子才爆發衝突,就算真如丫頭所說,三郎要殺三娘,三娘也不會呆呆站著任他殺吧?]

“所以,”崔清想到另一種可能,“三郎不是真的要殺三娘?”她越發覺得這個想法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