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竟然無人服侍。
他清心寡慾,生的女兒卻又愛美色,又愛享受,各家送的禮物,來者不拒。叫人不免嘆氣又慶幸。幸好只是女兒如此。
到現在,金潞宮還是沒有守衛,什麼人都可長驅直入。姜姬在門前讓眫兒將她放下,然後她牽著眫兒的手走進去。
姜元正好和馮賓、蔣盛在一起,殿中還有其他人,一群人正說得開心,突然聽到環佩叮噹,跟著就見一小兒牽著一個的手進來。
小兒乃是公主,仰首闊步,視這一殿的人如無物。
而她牽著那人容貌不俗,進殿後就彷彿照亮了這一殿似的,但他形容卑怯,眾人先是被他照得眼前一亮,細觀之後都大搖其頭。
蔣盛一眼就看到眫兒,正自磨牙,馮賓搶先開口,對姜姬道:“公主,因何帶此人進殿?”
他說的魯言。
姜姬一下子反應過來,牙牙學語道:“人美,與父觀。”
這人太漂亮了,我帶來給爹爹看看。
說罷就硬扯了眫兒一下,扯得正在躲著蔣盛目光的眫兒險些絆倒,他慌忙站穩後,沒注意就被姜姬給拉到了姜元面前。
姜元早就笑著展開雙臂,姜姬上前坐到他懷裡,一手仍扯著眫兒,“爹爹,美嗎?”
“美,美!”姜元大笑,掃了眫兒一眼就轉開眼,只顧對姜姬說:“得了這麼個美人就把爹爹忘了?”
姜姬裝成聽不懂的樣子,只是笑。
姜元一直沒找人專門教姜姬魯言,上回聽她在此地說出魯言後還有些吃驚,後來知道是馮瑄送她來的就明白了。現在看她的魯言還有些不通順,一些簡單的句子會說,卻聽不懂太複雜的。
他看了眼蔣盛,把姜姬轉了個身,讓她面對蔣盛,繼續說:“這是馮公,這是蔣公,見過兩位。”
姜姬理當“聽不懂”,所以沒反應。
眫兒看她不動,以為她有意怠慢二人,驚得滿臉是汗,輕輕拉了下姜姬的裙襬,被馮賓和蔣盛看到。
馮賓也覺得馮營說的話有幾分道理,這個公主,搞不好真是永安之流。他轉開臉,一下子用側面對姜姬,殿中的其他人見了都在嘀咕,莫非馮家不喜公主?
蔣盛沒對姜姬使什麼力氣,他一直都是對著姜元使力,但這不代表姜姬對他無視,他能一笑了之,他笑道:“公主,可是不喜某?”
姜姬轉頭趴到姜元身上,一副懶散的樣子。
蔣盛臉上的笑收了,殿裡一時鴉雀無聲。
姜元只管看著姜姬,口角含笑,似乎姜姬是什麼態度他都沒意見。
只有眫兒在旁邊嚇得瑟瑟發抖,見姜姬還是沒反應,壯膽道:“公主,怕是累了。”
蔣盛正愁沒人撒氣,起身一腳將眫兒踢開,怒道:“此等小人竟然也能與我等同殿!大辱!”
姜元慌忙將姜姬放下,“蔣公……”息怒。最後兩個字沒說出口,因為他竟然看到姜姬衝上前對著蔣盛就是一腳,狠狠踩在他的腳上!
蔣盛穿的是布靴,姜姬穿的卻是木屐,她人再小,用力踩下去也夠疼的,蔣盛反正是立刻跳開了,抱著腳。
殿中的人在他剛才發火時就避開了些,此時便有零星笑聲。
姜姬衝到眫兒身邊,看他嘴角是血,額邊青了一塊,就知道剛才蔣盛是衝著他的臉去的,眫兒卻機靈的避開了這一腳,只被擦了一下,他並無大礙,悄悄對姜姬眨了眨眼睛,然後閉上眼睛裝死。
姜姬鬆了口氣,又鼓起臉頰又衝回姜元那裡,抓起桌案上的茶盞、香爐就朝蔣盛砸去。蔣盛腳還疼著,又不敢去抓姜姬,只能躲避。
“哎呀!”姜元連忙去抓她的手,卻好像不敢動手,只敢呼喊:“我兒休怒!休怒!”
恰好姜姬抓著香爐往上一拋,香爐雖落在地上,香灰卻揚了蔣盛一頭一臉,還有零星火星落在他肩上。
馮賓以袖掩口,悶笑起來。殿中其他的人都笑起來,蔣盛再想發火卻發不出去了。
姜元一副大驚失色的樣子,抱住姜姬,用袖子把她蓋在懷裡,對蔣盛賠禮:“小兒調皮,蔣公勿怪。”
姜姬已經懂了他的意思,抓住他的胳膊推也推不開,學姜旦跺腳大叫,姜元也不賠禮了,連聲哄道:“我兒休怒,休怒。”
再留下去,蔣盛就成個笑話了,他冷哼一聲,甩袖大步走了。
他走後,殿中的人才大笑起來。這蔣盛在這段時間真是人憎狗厭,人人都煩他,卻都要看在蔣偉的面子上容讓他,此時見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