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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的景夙,眼中藏著令人琢磨不透的光芒,這是他十二年未見的兒子,十二年後再見的時候,他似乎也看不出多少欣喜,更加沒有任何激動的感情,麻木得就像一草木偶。

“你起來吧!”景夙蒼老低沉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內迴繞。

景習幕依言站起身,靜靜地佇立在景夙面前,等著景夙開口。而景夙,似乎也在等待著三兒子開口,這一對父子靜靜地沉默著,臉上是從未見過面一樣的淡然表情,淡得令人難以相信他們是親生的父子。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景習幕知道父親是在等他開口,等他說出這些年自己的究竟經歷了什麼。景習幕開口道: “父皇,宣兒臣進宮,有何要事?”

十二年未見,除了第一句是“兒臣參見父王”,第二句立刻就變成了詢問宣他進宮有什麼事情,他們父子倆的感情,淡薄得令人心寒。

景夙放下奏摺,閉上眼睛假寐。

景習幕見他父親不答話,又說了一遍:“父皇召兒臣匆匆八宮,不知有何要事!”

景夙仍是閉眼假寐,不答景習幕的話。

景習幕無奈,只得走到圓桌前,倒了一杯茶恭敬地呈到景夙的書桌上,說道:“父皇請先用茶。”

景夙“唔”的應了一聲,仍然是閉著眼睛。

景習幕咬咬牙,上前去抬起景夙的腿,脫下龍靴,替他輕揉了一下腳底的穴位,再套上龍靴,走下書桌,恭恭敬敬地跪下道:“父皇,兒臣長年在外,未曾為父皇盡孝,為國家盡忠,請父皇原諒兒臣之過。”

說到這裡,景夙才微微張開眼睛,又“唔”了一聲,說了三個字: “然後呢”

“然後,然後兒臣必當竭盡全力孝敬父皇,報效國家,不再置父皇與國家於不顧。十一年前,是兒臣之過,兒臣不該僅為一己之私,擅自帶衛國皇帝的嬪妃私逃。兒臣的所做所為,實在是有愧於父皇,有愧於國家!一切都是因為兒臣當時過於年輕,兒女情長,拋棄國家,請父皇原諒兒臣當日之過。”

只是當時已惘然

等景習幕把這些話都說完的時候,景夙才睜開了眼睛,端正地坐在龍椅上,似笑非笑地睇著景習幕,忽然說道:“你不愧是朕的兒子!”

景習幕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只聽景夙又接著說道:“帶著衛國皇帝的妃子私逃,讓衛國皇帝丟盡了臉。不過,老三,你的舉動過於輕率了,若不是父皇早有預料,只怕吳國遭衛國打擊之後,難以支撐到今日。老三,父皇一手打下的基業,差一點就毀在你的手中了。”

景習幕心中一寒,知道景夙表面上雖然和氣,但心底裡早就責怪他當年是國家利益安慰於不顧的舉動。他帶著衛國皇帝的妃子私逃,無疑就是惡化了衛吳兩國的關係,衛吳一旦開戰,兩國都未必有好果子吃。衛國雖有威震四方的杜熙,吳國亦有赫赫有名的胡肅,這兩個後起將軍從未在戰場上交過手,孰強孰弱也未能見分曉。

“老三,現如今,又是什麼使得你回到吳國呢?你捨得你的溫柔了?”景夙斜眼睨著景習幕。

景習幕心裡一沉,他父親分明是在明知故問,當年雖然私奔的衛國妃子現在又回到了衛國皇帝身邊,衛國皇帝非但不怪罪,還冊封那妃子為宸妃。真是諷刺,在天下百姓眼中,彷彿他只是一枝被所有人利用的棋子,被父親利用,被女人利用。如今的他,什麼都沒有,只有雲漣留絝他的兩個孩子,以及這看似榮耀,實則悲哀的空殼皇子身份。

雖然景習幕心裡知道父親是有意諷刺他,也是故意刺激他,他仍然答道:“兒臣心愛的女人讓衛國皇帝搶走了,兒臣回來,就是為了搶回自己的女人。”

景夙忽然爆笑出聲,他蒼勁的笑聲在空曠的大殿內環繞著,震得人耳朵隆隆直響。“為了一個女人爭奪天下!好!果然是好!連朕都忍不住想見一見那個讓衛國皇帝和你著迷得神魂顛倒的女人了。”

景習幕臉上一燥,說道:“兒臣會把她搶回來的。”

“搶?”景夙好笑地嗤了一聲,說道:“你用什麼搶?你有什麼資格搶?人家可是衛國的皇帝!你呢?你算什麼,吳國的平王?衛國的駙馬?你手下有一縣一卒嗎?你能號令千軍,讓百官朝拜,天下敬仰嗎?你能嗎?”

景習幕狠狠地跪在地上,雙拳捱到最緊,右掌的傷疤處又開始流出鮮血。

景夙彷彿沒有看到自己兒子手上流血,仍然在說:“老三,你知道嗎?權利就是一切!當華夏閏土全都控制在你的手中,什麼都是你的!什麼都是你的!哈哈哈哈……”景夙狂笑起來,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