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兢兢業業,嘔心瀝血去輔佐陛下,老夫只想做個忠臣,做個名垂千古的大相,錯了嗎?
老夫還是不知道啊老夫,究竟,是錯在何處?”
他伸展雙手,任由自己從三十多丈的高處跌落。
然而在落地之前,他的神念一動,就站在了地表裂縫合攏的地方。
“講道理,天下需保持應有之善!”
“講道理,天下無不可說服之惡!”
“講道理,寶哥兒,要是早點遇見你,多好……”
兩個地龍妖倀石化的殘軀,還在訴說三個進士臨終的言語。
胡鷹把手放在了殘軀的上面,略微感覺,發現還有一絲妖倀狠戾的血氣。
“呵,真是心軟!”
胡鷹嘆笑出聲,道:“常安啊,你和兩位賢侄只剩下了道理的餘波,這地龍妖倀卻還有一絲生機苟存,賈寶玉除惡不盡,就為了保留你們的道理餘波?
算了,老夫幫你一次,除惡,那就,殺個乾淨!”
胡鷹的手掌一顫,登時把妖倀的殘軀震成碎片,他大笑張狂,好像舒服了不少,要去找地方歇著。
可是此時,五道靈爍突兀出現,又是突兀交織,纏繞成了一個拇指般大的小人模樣……
“耳中人!這,這得是多大的機緣巧合?”
胡鷹忍不住驚叫出口,就要飈射逃離。
他的速度很快,瞬間回到了宮殿群落,然而那個小人好像穿破虛空,徑直射進了他的耳朵裡面。
無數的聲音,紛亂交雜,在他的耳中不斷響起。
這些聲音都好像利箭,箭箭要穿透他的腦膜,要刻畫他的思想,還要重新雕琢他的道理!
“老夫,苦啊……”
胡鷹哀哀的叫了一聲,盤膝坐下……
天色漸黑,隨後大日出山,天際有些蒼白。
樂陽申帶人準備了飯食,最好的自然要送去武英殿擱置,次一等的自己吃了,最後的,則是送去了胡鷹所在的地方。
“胡大人,請用膳。”
樂陽申的態度只能用平靜來形容,要不是胡鷹貴為戶部尚書,他得派人打出去,還準備什麼早膳?
他可是記得,二爺說到了午時,就要對胡鷹端茶請罪呢……
“放下吧。”
胡鷹面沉似水。
樂陽申的眼睛很尖,當下發現了胡鷹的臉皮抽動,好像出了狀況。
他竊笑問道:“胡大人可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晚輩代接了聖旨,您……先回去?”
“不必,老夫要傳達陛下的聖喻,另外,還等著賈寶玉端茶請罪。”
“好吧!”
樂陽申咬了咬牙,在旁邊等著。
一個時辰後,胡鷹臉色死白;
兩個時辰後,胡鷹的臉成了淡金的顏色,十分痛苦糾結的模樣。
還有半個時辰就是午時,樂陽申讓人準備了午膳,全都是油膩的吃食,很是豐盛。
但是這種油膩膩的香味,也讓胡鷹聞著反胃……
“還有半個時辰!”
胡鷹咬牙開口。
樂陽申笑嘻嘻的回道:“是啊,您的身體沒事吧?”
“沒事,就再等半個時辰!”
“可是晚輩發現您的身軀佈滿寒氣,好像要崩潰肉身,又好像要崩潰道理了。”
樂陽申‘好心’提醒。
“沒事,只剩下半個時辰了。”
胡鷹繼續忍耐。
於是,一刻鐘、兩刻鐘,第三個刻鐘還沒過去,胡鷹的身軀嘩啦散落,無數的文字佈滿大殿,恢弘如龍!
他苦笑出聲,帶著哭腔的聲音籠罩了整座三奇新城:
“奉天承運,天子詔曰:賈寶玉有功於社稷,封一等伯,加封雲騎尉,官升一級,調任金陵城正五品大卿尚寶!
西門雪……該死,聖旨在此,爾等自去看吧!”
聲音剛落,胡鷹就裹挾著無數文字,怪嘯著往北方呼嘯而去。
只剩下聖旨金光大作,九十九道黃金龍旗環繞四方……
西門雪出現在樂陽申的身前,疑惑道:“這胡鷹出了什麼岔子?”
薛道衡也很納悶:“堂堂的千史進士胡尚書,怎麼會變成了這般模樣?”
樂陽申和求不得對視了一眼,哈哈大笑。
傳旨的人走了,寶玉不用端茶請罪,他們自然也用不著。
至於胡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