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水英光顧目看了看客棧內無數桌椅邊上的舉人,大聲笑道:“小娘子莫要說笑,可知這一位,乃是何人?”
“哦?還挺有名氣的不成?”
“他可是詩才過人賈寶玉,滅穆府,剮元成,一首《十六字令》,氣魄震煞山河!”
此話一出,樂陽申差點摔倒在地。
他是個聰明的,從十萬兩銀子的數目上,就覺得有點不對勁……
寶玉也驚愕的看那覺得熟悉的眉眼:
鼻子、眼睛、臉龐輪廓……雖然年輕很多,但是水英光的臉,還是有一絲影子藏在其中。
寶玉苦笑道:“您怎麼來了,來就來吧,還給小子嘲諷眾人,是要玩死小子嗎?”
“這怎麼說?我可是個摳貨!”
水英光沒聽過這個詞彙,不過懂了意思。
遣詞造句本就是文人的天性,他懶得計較,但是說他摳貨,他怎麼著,也得弄出點熱鬧出來……
果不其然,他的聲音剛落,好些個舉人就拍案而起!
“賈寶玉?我等倒是聽說過,只是我等在這裡許久,聽說的時候,你只是個秀才小兒而已!”
“滅穆府?可是法道八大家之中的穆府?
有趣,倒是有點本事,但那最高不過四膽舉人的穆府,可不在我等的眼中!”
“此地都是天之驕子,個個詩才過人,你賈寶玉,憑什麼佔了這種名聲!”
“憑本居士認可,可否?”
樓上傳來清冷的聲音,十分冷淡,又有百種空靈。
眾人抬頭觀看,只見樓梯之上緩步下來一人,一身素色道袍,頭裹雪白髮冠。
她穿著的是男子的打扮,但是任誰,都不會把她當成一個男子……
只見這人包裹嚴實的雪白髮冠,卻遮擋不住如雲的秀髮,更是讓其完美的臉龐,十分清楚的現於眾人的眼前……
“是妙玉居士!妙玉居士竟然下樓了?”
“都說洛水甄宓不現身,就休想看到妙玉居士的身影,可是……她為什麼下樓了?”
“難道這賈寶玉真的有如此份量不成!”
在場的舉人議論紛紛,可是緊接著,聲音就變了,變成了連片吞嚥口水的聲音。
寶玉也倒抽了一口涼氣,只覺得妙玉居士的冷淡很美,她的空靈很美,
其雲鬢、花容、蓮步輕趨都是恰到好處,簡直是妙到毫巔!
丰韻娉婷卻又體態輕盈;
含情脈脈卻又慧質心蘭;
縹緲如雲卻又沉魚落雁;
豔過群芳卻似玉碎香殘!
一切美麗的矛盾都纏繞在此人的身上,一切誘惑的因素都挑動人的心角……
似乎妙玉居士就是為了瘋狂男人而生,不似人間可有之絕色!
“氣質美如蘭,才華馥比仙。天生成孤僻人皆罕。
你道是啖肉食腥羶,視綺羅俗厭;
卻不知太高人愈妒,過潔世同嫌。
可嘆這青燈古殿人將老,辜負了紅粉朱樓春色闌,到頭來依舊是風塵骯髒違心願。
好一似無瑕白玉遭泥陷,又何須王孫公子嘆無緣?”
妙玉居士蓮步走到寶玉的身前,目光不帶流轉,靜靜的盯著寶玉。
寶玉在心裡默唸道家清心咒,好不容易拱了拱手,笑道:“鄙人賈寶玉,見過妙玉居士。”
“詩號。”
妙玉朱唇輕啟,平淡的吐出兩個字。
“什麼詩號?還請居士明言。”
聽寶玉如此說,妙玉居士疑惑的蹙起黛眉,還是平靜的道:“我告訴了你我的詩號,還是詩號全篇,你應該把你的詩號告訴我,保證自己該有的禮儀。”
“可是,寶玉沒有詩號。”
“可惜了,”
妙玉居士冷淡的道:“既然沒有,那就多想想吧。沒有妥帖的詩號,就算你是洛水府令,也不能進入洛水境內。
你進去了,可能出不來,必須留下詩號,在世上,留點聲名。”
寶玉點了點頭,笑道:“如此,寶玉想好詩號,一定告知居士。”
“可以,你想好了,直接上樓找我。”
妙玉的聲音剛落,滿屋突然湧起狂風。
在場的舉人倒抽冷氣的聲音,竟然卷出穿堂大風,吹得火燭熄滅,一片燈盞晃搖……
有人咬牙開口:“妙玉居士,憑什麼他可以上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