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黑心商人早就殺了才是,可惜主管政事的不是本官,而是縣令大人。縣令大人是王道文人,心軟吶。”
聲音那叫一個意味深長,寶玉聽著,也就撇出笑容,告辭離去。
身後黎清高聲叫道:“寶二爺,吾乃法道黎家第六子,黎清是也。將來山水有相逢,還望寶二爺手下留情,哈哈哈哈哈!”
笑聲十分張狂,趙貴寧等人本來跟著寶玉離開,這時候,突然全部停住。
“寶二爺!”
趙貴寧低呼了一聲。
寶玉只是擺擺手,笑道:“咱們見惡懲惡,見到不開眼的,儘管打了就是。”
聲音剛落,黎清的笑聲就梗在了喉嚨裡,好像嗓子裡塞了塊爛泥,啊啊的說不出話。
而百多個秀才同時拔劍在手,正氣加身,從馬匹上跳了出去。
黎清還想還手,就見樂陽吟裹挾狂暴妖氣突擊而來,連忙吟哦道:
“天地無窮極,陰陽轉相因。
人居一世間,忽若風飛塵。”
頓時一道縹緲氣息纏繞周身,然後……
黎清跳下馬匹,往地面上一蹲,雙手抱頭。
一通亂打後,秀才們隨著寶玉離開,剩下幾個官兵,小心翼翼的朝著地上滿是腳印的人形物體挪去。
“縣守大人,您沒事吧?”
“黎六哥,您平白無故的招惹賈寶玉做什麼?他要參加舉人大考,然後找地方做官,這時候正是要鋒芒畢露,招惹他討不了好啊。”
人形物體顫了顫,露出一張鼻青臉腫的臉,卻是在哈哈大笑。
“我就是要招惹他!”
“哈哈王道新秀首甲?前途不可限量?他賈寶玉越是能耐,我就越要招惹於他,不招惹他,怎麼在法道八大家出頭露臉?”
黎清站起來,拍打身上的塵土,突然痛哼了一聲。
“該死啊,本來想招惹一下,這個藉口足夠讓我回族裡找事情做了,哪想到賈寶玉不像王道文人,這行事作風,可是比我還狠。”
一個官兵遞上去水囊,笑道:“是你不開眼啊六哥,賈寶玉要去參加舉人大考,大考之後……
暖煤大窟不可能再給他,肯定是擇地封官。他有那麼多同窗跟隨,需要的空缺得有多少?他得讓人都怕他,不敢跟他搶奪呢。”
“老七,你這腦袋瓜管用,幹嘛要當個小兵?”
黎清接過水囊灌了口,又洗了洗臉上的鞋印,隨後,一腳踩碎了地上呻吟的,那個黑心商人的頭顱。
啪嗒!
灰白濃稠的醬子帶著激射出的血,撲了幾個官兵的滿頭滿臉。
別的官兵嚇得大跳,連忙擦拭身上的噁心物什,那個被稱作老七的,反而抹了一點灰白濃漿,輕輕的放進嘴裡吮吸。
他低聲道:“走吧六哥,擅自殺人,這個縣守做不成咧。咱們回到家族,用招惹了賈寶玉的名義,拿一個跟賈寶玉一爭長短的職司。
隱忍七年,咱們,也該露臉了。”
“不等陛下歸天?”
“陛下歸天后,哪裡還有你我插足的地方?這幾年,才是大周最美的,滿是豔紅的天呢。”
百多匹駿馬圍攏著紫紗香車,朝著城外的方向飛奔而去。
小石頭駕駛馬車,旁邊襲人跟她小聲說著話,而在車廂之內,寶玉手持青埂峰的透明小玉杯,慢慢飲著酒水。
“遇見法道黎家的人了?”
白南煙還在擺弄襲人教她的刺繡,很隨意的問道。
寶玉點了點頭,笑道:“打從進城開始,我和樂陽申就感覺到有人窺視,就是找不到人。弄個黑心商人倒是爽快,把窺視的傢伙勾出來了。”
“你怎麼不問我?”
“問你的話,你肯定查出來的時候順手殺掉,我現在需要的是被人怕,不是被人恨。”
寶玉指了指窗外,笑道:“百多個當官的秀才啊,舉人大考後,這就是百多個在朝的舉人,要是都謀了空缺,單論地盤我比賈府還大,所以要招人怕,不能招人恨。嗯,你懂得其中的道理。”
白南煙當然懂得。
招人怕,那就能弄更多空缺,可是招人恨了,就要受到更大的阻力。
不過……
白南煙眼波如水,清澈卻有點寒冷,道:“你確定阻力會小?黎家,你知道黎家是哪種家族嗎?”
“不是法道儒家裡面的豪門?”
“是豪門,沒錯,不過賈政,嗯,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