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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賭咒發誓。陳珚心裡也料定她不敢往外洩露,只是多問一句,到底更是安心,想道,“若是她不往外說,那麼我下次還是可以這般過來。”

至於他下次緣何要過來,陳珚就不細想了。

舉步走到堂屋門口時,他忽然又猶豫起來,竟不知道該如何叩門,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宋竹——剛才一路過來,他心裡想的只是一定要見她一面,可現在走到宋竹門前,忽然間,他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定要過來了。

或者該說些官家的態度,雖然這種事他一向連父母也不大說的,但相信粵娘肯定能為他保密,或者說些先生的事,他差遣胡三叔進去探望過了,先生好吃好睡,還比以前胖了些……

正是胡思亂想時,吱呀一聲,門扉忽然被人拉了開來,宋竹的俏臉出現在門後,她看不出是喜是怒,望了陳珚一眼,說道,“我說是誰在外頭說話呢……原來是你呀。”

倒也沒讓開的意思,就只是把著門,居高臨下地問陳珚,“既然王妃不許你過來,你又為什麼一定要來呢?難道有什麼話,是你不能讓王妃告訴我的?”

她耳朵倒是挺靈的,剛才自己和那婆子的說話,應該是都被她聽見了,陳珚不由有些尷尬:王妃雖然一定待她很好,但私下卻不許自己來見她,可想而知態度並不像是表現出來的那樣毫無保留,也不知道三娘會不會因此猜到什麼。

“我……”他還在為自己的出現找個理由,可定睛看了宋竹一眼,一個現成的藉口就是脫口而出。“你是我帶回來的,我自然想親眼看看,你好不好——你瘦了!”

宋竹的確清瘦了,她看著越發不食煙火,俏麗的瓜子臉削得尖尖的,連顴骨都依稀能瞧見一點影子,就這樣站在門邊,好像燈火映照出的一個影子,陳珚看了幾眼,不知為什麼,忽然覺得胸口處傳來了一陣真真切切的疼痛——雖然他一直也用心痛來形容自己的情緒,但畢竟只是一種心情,上一次體會到這種心真正在悸痛的感覺,還是賢明太子去世的時候。

“這不是自然的事?”和他的百般不對勁比起來,宋粵娘卻要自然得多,當然,也是冷淡得多了,她道,“你這麼大晚上的過來,難道就是為了親眼看看我?”

“我是想和你說說先生的事。”不知為什麼,陳珚現在在她跟前非常心虛、緊張,他的手心都沁出了汗。“你……就打算這麼站著和我說話?”

“孤男寡女,大晚上的,難道你還想進來?”打從兩人再見面時開始,粵娘對他就分外冷淡,但陳珚也不怪責她,雖然心底也有些委屈,但他也明白粵娘現在的心情,雖說歸根到底,此事的根子還在賢明太子的安排上,但既然結下了賢明太子的囑託,那麼他的責任,陳珚也只能跟著擔下來了。

“這事,和官家有關係……”他沒得辦法,只好壓低了嗓門,輕輕地說。

宋竹面上,掠過了千般思緒,但到底退了一步,給他讓了一條道出來。陳珚跟著進了門,也不敢四處亂看,和宋竹對坐在一張八仙桌邊上,壓低聲音把官家本來的心思說了出來,又道,“說白了,現在大家都在爭著逼官家順著他們的路去走,我明日就去拜訪姜相公……既然官家知道我還是會重用南學,那麼,就未必一定會興出不過繼我的心思。”

“既然官家還想著過繼你,那麼得罪過你的安寺卿,也不可能繼續得到重用。”宋粵娘幫著他補完了,“再者,爹爹是你的先生,有這份師徒恩義在,官家總不可能把爹爹、二叔流放到嶺南去。若不流放,也不治罪,就算讓爹爹回原籍,只要他還能教書,你還是太子,那麼宋學的門人,就會源源不絕地進入朝廷……這是連官家也不能阻擋的勢頭。”

陳珚和她說話,一直都是很輕鬆的,兩個人好像天生就能想到一塊去。他點了點頭,“不錯,既然如此,那麼宋學是怎麼都打不絕的,朝廷裡又不需要好幾個不同的聲音,免得政出多門,讓人無以為繼。而官家也離不開姜相公這個中流砥柱……現在正是各處都在打仗的時候,姜相公是多年的老相公了,他一去位,只怕中樞就要大亂。”

“二桃殺三士……”宋竹輕聲道,“為了桃子,安寺卿陷爹爹入獄,如今,爹爹和姜相公都是官家無法阻擋,或者不可或缺的人物,那麼安官人他……”

“只要姜相公能讓一步,和我親善一些,安朗應該就要出外了。”陳珚見宋竹面上也多了一絲血色,心中亦是大為寬慰,他忍不住想拍拍宋竹的手,但手伸到半空中,又縮了回來,心裡想道,“唉,她是大姑娘啦,一轉眼就是要避諱的十五歲了……”

不知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