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整個戰場上鮮血直浸到腳踝,幾千名士兵橫臥一地,變成了一堆堆屍體,還能跟在他身邊的。幾十名特種兵仍在拼死抵抗,但是面對銅牆鐵壁般推過來的坦克群,這些單兵作戰能力極強的特種兵也是無能為力,不是被高壓滑膛炮轟飛就是被機關炮生生打碎。十幾名華軍士兵正挺著刺刀朝他逼近,大概是認出他是位高階將領,他們沒有開槍,想抓活的。而還能擋在他前面的,只有一名警衛員了。
慄林中將慘笑一聲,撿起一支糊滿血漿的自動步槍,卸下微微彎曲的多用途刺刀,扯開將軍服露出胸膛,雙手握住刀柄對準心窩猛一用力,刺刀前胸入後胸出,齊柄沒入胸膛從後背血淋淋的露出一截刀尖,鮮血順著血槽噴湧而出,他搖晃了一下,在華軍士兵驚愕的目光中倒了下去。
左臂被機槍子彈打碎了的警衛員趴在將軍的屍體上失聲痛哭,拔出將軍的佩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扣動了板機,一聲槍響,腦漿四濺,哭聲戛然而止。
至此,仙台之戰落下帷幕,整個仙台都變成了死亡之城,除去少數一開始就投降的平民之外,仙台過百萬軍民,幾乎全滅。柳哲打量著眼前這個老人,長時間的沉默著,神情平靜,這種平靜卻比魔鬼的咆哮更讓人恐懼。
老人與他對視,身體在顫抖,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怕的。兩個人打啞謎似的對瞪著,一言不發。少林小兵在一邊看著,有點洩氣,心裡咕噥:“有沒有搞錯,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這個老不死逮住,你好歹也給他兩耳光啊,這樣比賽鬥雞眼有啥子意思嘛!”
哈玲輕輕拉了他一下,小聲說:“這是政治,你少管。”
少林小兵說:“我討厭政治!”
柳哲終於開口了,聲線冰冷,帶著一絲不加任何掩飾的厭惡和輕蔑:“天皇陛下?”
老人說:“是的,將軍!”衝少林小兵揚了揚下巴:“獎賞他吧,這條出色的獵狗替你抓住了東瀛的精神領袖,這比你消滅東瀛十個師對東瀛的打擊還要大!”
少林小兵一聽人家罵他是狗,氣往上衝,他還沒吱聲,哈玲便瞪圓眼睛揪住了天皇的衣領,一記耳光扇過去:“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
這一耳光可不輕,打得天皇嘴角出血,目光卻越發的倨傲、倔強:“朕有說錯嗎?不光是他,你,你,你,還有你,你們通通都是北京的狗!聽從他們的命令來到朕的國家瘋狂殺戮,把最起碼的道德準則都拋到了腦後,不是狗是什麼!?”
哈玲勃然大怒:“信不信我一把掌把你的牙齒打回肚子去!”
柳哲擺擺手,說:“哈玲,放開他。”
哈玲恨恨退下。
柳哲揹負著雙手,微微側著頭看著天皇,說:“如果我們是獵狗,你就是被我們追得在自己的國土東躲西藏,惶惶不可終日的喪家之犬,是不是比我們更可憐?”
天皇臉上掠過一絲青氣,哼了一聲,沒說話。
柳哲接著說:“至於道德準則······”突然閃電般探出手揪住天皇的衣領,眼裡迸出驚雷閃電,瞪著天皇,一字字的說:“你配跟我們談道德準則嗎?去看看河北山西境內那一個個屍骨如麻的萬人坑,去看看陣列在南京大屠殺紀念館裡的一件件血淋淋的證物,再去看看731部隊陣列室裡那一顆顆泡在防腐液裡的頭顱和內臟標本,再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自己,配跟我們談道德準則嗎!?”
一股濃烈暴戾到極限的殺氣海嘯般湧來,幾乎要將天皇淹沒,他驚恐的瞪大眼睛與柳哲對視,柳哲那雙眼睛就像一個黑洞,從甲午戰爭到抗戰勝利那段最屈辱的時光彷彿都濃縮到了他的身上,幾千萬冤魂的在黑洞裡哭號嘶吼,伸出一雙雙滿是血汙的手要將他揪住,拖進十八層地獄去撕成碎片!他的倨傲被擊得粉碎,恐懼揪住了他的心靈,訥訥的說:“這都是······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過去的事情?”柳哲冷笑,將他推得後退好幾步,眼裡簡直要噴出火來,“不,還沒有過去!”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露出回憶的神色,“1938年七月七日,我爺爺出外幹活回家,碰到一小股東瀛士兵在村裡凌辱婦女,他憤怒之下,用鋤頭將四名毫無防備的東瀛士兵全部砸死了······”
天皇眨著眼睛,這種小事情他是不可能知道的,哪有心情去管這些。然而,對他而言只是小事情,但是對於華國來說,卻是一起大災難,至少對於那個村莊來說是大災難。
“我爺爺打死了那麼多東瀛士兵,也知道自己闖了大禍,連夜收拾東西想逃走,誰知道一出門就看到一叢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