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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刑文璽走進來,表情看不出喜怒,語氣卻是十足的諷刺。

刑庭傅哈哈一笑:“兄長關心弟弟是應該的嘛。。。。”最後一個字的尾音被他吞了回去,因為刑文璽已欺身上來,兩手撐在他的肩上,力道不大,卻壓的他動彈不得。

“他不懂怎麼說,我給你一個回答。”刑文璽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與穆維蕭是什麼關係,我與他便是什麼關係,滿意嗎?我的大少爺?”

“?”他與穆維蕭?

刑文璽不再看他,叫了季恬出去:“那謝家的人實在難纏,布料花樣上的事還是得你去與他談。”

“是。”季恬應了一聲便往正廳去。

刑文璽叫住他,朝飯堂內抬了抬下巴:“以後不必理會他。”

“。。。。是。”

布莊開始置辦謝府的第一批貨,布單子,布樣子成日裡在這兩處往來傳送,謝家的夫人,小姐,少爺們皆是挑剔至極的人物,布樣上的葉子圖案顏色比她們想的略深些便要打回重染,京城中盛行何種樣式,她們也要一模一樣的來一份。

幾日來,刑文璽與季恬忙的是紅紅火火,腳不沾地,前來攀關係想要跟著沾沾國舅爺光的人多的排成了隊,擠破頭的將禮往刑府送,門上的家丁每日都要將來客與送的禮謄寫一份單子交給刑文璽。

在全府上下忙成一團時,只有刑庭傅一如既往淡定的閒著,不動如山垂著眼坐在門房裡拆看著新送來的各色瓷器玩物。

家丁站在一旁,看他細白的手在大紅的錦盒上撫過,慢悠悠的解開纏在上面的緞子,低著頭,面上是百無聊賴的神情,嘴角噙著曖昧不明的一抹笑,籠在窗外透入的陽光裡,好像裹了層金絲,整個人是懶洋洋的,嬌貴的,他忽然覺得大公子好像那廊下掛著的金絲籠中的金絲雀,要嬌嬌貴貴養著,胡碰不得。想完他就覺得大不敬,怎能將大公子和鳥比呢,他轉頭輕輕呸了聲。

刑庭傅察覺般抬起頭,他嚇了一跳:“大。。。。大公子。”

刑庭傅卻沒看他,側耳朝外聽了聽:“街上有人在敲鑼,吵鬧鬧的,你去看看什麼事。”

家丁很快就回來了:“是官差,說是尤大人壞了事,被上面辦了,新任知府這幾日就過來了。”

“哦。”刑庭傅漠不關心的應了聲,沒甚興趣。

但是同一個訊息在刑文璽那卻是大過天,他在尤大人身上經營多年,才換得如今在永州城橫行無忌,誰知猛然間起了這一聲雷。打聽一番才知因那尤大人的朋黨在京城捲入派系之爭,觸怒皇上,一個案子辦下來,連著他一鍋端掉。

刑文璽想了半日,冷靜下來,換人也罷,管他是誰,總拒不了銀子,大不了重頭再來。可這如意算盤他卻打錯了,因為他不知來的這人是誰。

楊司旬,在官場中有個私底下胡傳的外號叫白麵狐狸,此人乍看一張桃花面,秀氣好欺負,實則手段強硬,財色不進。

新官到任,楊司旬不似其他知府,敲鑼打鼓,轟轟烈烈,他悄沒聲息的來了,第一件事就是將尤大人所辦案子重新翻看一遍,最近的就是李家失火殺人案。

刑文璽做這案子幾乎是毫不遮掩,光明正大,楊司旬稍一思索前因後果便能大致明瞭,當下提審刑府上下幾十號人,刑文璽直到官差上門才知這知府已經上任。

刑庭傅跪在堂下看上面端坐的年輕知府眯著狐狸似的一雙眼,氣勢逼人,再看身旁刑文璽面沉如冰,季恬一張臉卻是青青白白,他嘀咕了一句:“出事了啊。”

如他所說,確實出事了,一通審訊下來,楊司旬揪出其中嫌疑最大的名喚趙安的家丁,步步緊逼,趙安被他繞的暈頭轉向,即便已被刑文璽叮囑過打死不認,但抵得過刑罰卻抵不過楊司旬一張嘴,他的供詞漏洞百出,最後只能供認不諱,跪在堂下乾嚎。事情乾的赤裸裸,刑文璽便有一百張嘴也無法將那黑的掰成白的。

“很好。”楊司旬搭著眼皮撇堂下眾人一眼,眼中有絲厭煩無奈的情緒,名利就像一把刀,看不透躲不過,硬要將它抓在手中,只能是一條死路,“趙安縱火殺人,處以絞刑,刑文璽指使行兇,流放東北。”

四個字砸下來,刑文璽全無反應,季恬長嘆一口氣,最後苦笑,刑庭傅卻莫名其妙在想這流放不知怎個流放法?東北苦寒;如何呆得。

世事無常,變故突生,富商公子陡然淪為階下囚,前腳還是永州城人人攀搭的紅人,現在已是萬般淒涼。

刑庭傅站在牢房外看季恬半跪在刑文璽身前低頭幫他整理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