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觀主略一沉思道:“若是本觀主失手,不但任由你等離去,而且願對你所埋之人,三年之中早晚焚香誦法,而且敕諭本觀,以後年年春秋祭掃,世世代代不絕!”
歐陽昭聞言,大喜過望,兜頭一拱到地,揚聲道:“多謝觀主!在下先代死者感激觀主的照顧。”
白鶴觀主不由一愣,想了過來,又怒衝衝地道:“小輩!
你以為是勝定了嗎?”
這話不由引起魔家雙姝的一聲輕笑,連白鶴觀的道士中,也有人忍俊不住,失聲地笑了起來。
歐陽昭且不發怒,也不動招,追問一句道:“道長乃一觀之主,武林前輩,說話可得算數!”
白鶴觀主已怒火如焚,急躁地道:“你能勝了觀主,自然有個公道,只怕你的心如天高,命如紙薄,手上不爭氣,那就怪不得本觀主了!”
“如此,我就領教觀主的幾招絕學也好!”
歐陽昭說著,不動聲色,腳下微微著力,沉樁取勢,意態從容地,抱元守一,氣納丹田,面露微笑,卓立而待。
白鶴觀主自問以自己近一甲子的修為,絕不是當前的歐陽昭可以比擬的。因此,也避開武家的大忌,收起煩躁浮怒的心情,起樁凝神,功貫雙臂,朗聲道:“小心了!”
歐陽昭雙掌微挫,抬臂作勢,大聲道:“請吧!”
一聲未了,狂風陡起,砂飛石走,草起蓬斷。
原來白鶴觀主已悶聲不響地出掌推到,果然不同凡響。
歐陽昭是會者不難,喝了聲:“來得好!”
收左掌,出右臂,微斜前拍,一半化力,一半襲敵,精妙絕倫,凌厲無儔。
蓬一聲大響,勁風接處,捲起一陣狂飆,突地上鼓百丈,煞是驚人。
歐陽昭樁式未動,嶽峙依舊。
白鶴觀主的樁式也未稍移,然而,身子連連晃搖,久久立勢不穩,隱隱之中,覺得力道彷如遇上一股無形的勁道,只覺壓力奇絕,又膠在一起,欲閃不能。
此乃功力差別受外力吸引,情不由已,運用失靈的現象。
因此,他面有疑色,搭訕地仰天一笑,掩飾內心的不安,叫道:“老夫開了眼界了,果然不錯!”
其實歐陽昭僅不過用上五成真力。
歐陽昭此時聞言,對這白鶴觀主由本觀主而變稱老夫,覺得他不過是一時氣盛,或者是受了青城三子靈真子的唆弄,料定這老道的本質尚屬不惡,自己何苦毀了他的半生苦修,一觀的名聲。
想到這裡,也一笑道:“老觀主!太誇獎了,我們到此為止吧!”
白鶴觀主不由一愣,心中暗自沉思。
他四顧之下,頓時面色一肅道:“勢必分個上下,才有個交待,這第一掌算是……算是平分秋色!”
原來這老道一看面含微笑的漢玉觀音魔掌珠,又見嘴角微掛,一臉不屑之色的魔家雙姝,回頭又見本觀的道眾,一時怎能虎頭蛇尾,自行收蓬轉舵。
因此,咬著牙,打算力拚下去。
歐陽昭焉能看不出他的心意,微笑道:“我們這間,既沒有半點樑子,何……”
不想白鶴觀主的心意已定,一擺手道:“此時說已無益,看這一掌!”
掌字出口,雙肩已動,長臂暴出,掌已推到。
這一招,他算是全力而為。
但見,勁風呼呼,破風摧力,直如飛瀑千仞,狂濤巨波,更見修為。
歐陽昭乍見,也開氣出聲,喝道:“來得好!”
沉樁弓腰,挫掌接上。嗡!嗡!聲音不絕,震得四山響應,迴音不停。
力道接實之處,兩人各自退出三步。白鶴觀主老臉變色,強自閉口攝神,調息噓喘。
歐陽昭雖也後震三步,但自知是由於對當面的敵人產生同情之感,又因出手遲滯所致,對功力不但無損,而且也知勝券在握,萬無一失。
然而,白鶴觀主做夢也想不到,像這等力拚硬鬥,敵人竟會不用全力的。
同時,白鶴觀的道眾,更加不明內情,以為自己觀主與歐陽昭乃是半斤八兩,若論修為,歐陽昭年幼,必不能持久。
他們一心以為觀主必勝無疑。因此,不由轟雷似地叫了一聲:“好!”
鼓掌,吼叫,歡呼,高嚷,亂成一片。
這一旁的魔掌珠與魔家雙姝,不由急了,六道明亮亮的杏眼,一齊瞅著歐陽昭的臉上,十分擔心。
漢玉觀音魔掌珠,更一躍而前,低聲道:“小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