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了是她,但怒氣並未稍釋,厲聲道:“天柱山既然久不在江湖露面,你們與吳娟娟有何深仇大恨,竟然下此毒手。”
他急怒攻心,無處消此惡氣,森顏厲色地喝問,儼然把漢玉觀音魔掌珠當作了仇家。
漢玉觀音魔掌珠一見,不由淚如泉湧,悲聲道:“少俠,我也是被人陷害的弱者,你何必對我……”
歐陽昭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嘆了一口氣,才道:“依你看,我盟姐是誰所害?”
魔掌珠毫不猶豫地道:“必是笑面無常尹亮的乾坤十指,不然也不會傷得這等厲害。”
說著,她緊上幾步,彎腰扶起吳娟娟來,撩起她的上衣,又大聲地道:“果然不出所料,你看,吳姑娘胸前五個淤黑的指印,駭然在目。”
歐陽昭怒火如熾,料定魔掌珠所說不錯,還有何心緒去看指印,而且也不方便,一跺腳,狠狠地道:“姓尹的,我饒不了你!”說時,對著漢玉觀音魔掌珠一躬到地,道:“姑娘,我盟姐的後事,算是拜託你了,踏遍了天柱山,走完了天涯海角,誓必找到尹亮,算清這筆血債。”
漢玉觀音魔掌珠聞言,叫道:“你到哪裡找他?”
“諒他去之不遠。”
歐陽昭的話未落音,人就一躍而起,直向群山起伏深處射去。
他雖不明天柱山的道路,打量著一連八九個峰頭,必是所謂的天柱九峰,因此,沿著山勢,徑向逐個峰頭搜巡過去。
然而,空山寂寂,林木蒼蒼,慢說是笑面無常尹亮的人,連一個野獸也沒見到。
足足有一個更次,依然是石沉大海,毫無蛛絲馬跡可尋,四野空蕩蕩的,歐陽昭心煩意亂,想起自己初出賀蘭山,獨上天心莊,第一個遇見的友人,就是雷音神劍吳娟娟,如今她為了自己,遭了毒手,此仇不報,怎能對得起她。
然而,笑面無常尹亮到何處去尋找呢?
驀然,他想起適才一連串的吼叫來。
敢莫是笑面無常尹亮糾合的孤群狗黨?
一念及此,略一打量先前發嘯狂吼之處,騰身認準方向奔去。
片刻之間,已越出了九個峰頭,迎面已是天柱山的主峰。
但見亂石疊雲,荊棘密佈,一道清溪淙淙地流著山泉,兩岸苔蘚如翠,碧綠可人,荒蕪中含著鍾秀之氣。
但是,瞧不出有半點人跡。
歐陽昭折騰了許久,人已疲乏,口中發燒,向溪畔走去,打算捧些兒溪水解渴,他蹲下身子,剛要彎腰捧手,不由啊的失聲一驚。
原來這時他發現自己蹲身之處,厚厚的苔蘚之上,分明是印著一雙人的腳印,清晰可辨。
再看一看,那腳印乃是一雙未穿鞋的赤腳,不是自己踏上的,決無疑問,此地既有腳跡,而且是經過未久,必然有人來此。
想著,顧不得喝水解渴,仔細思量,斷定這足印必是由此搭腳,論方向,一定是躍向對岸,或是涉水而過。
既然敢到這等荒山野窪,一定有護身的功夫,不致於脫.鞋涉水,一定是躍身過溪,微微著力留下來的。
歐陽昭斷定之後,毫不遲疑,蹲下的勢子不變,平地春雷,唰地一聲已穿過小溪,躍身對岸。
到了對岸,不由噫了一聲,自言自語地道:“哦,好深的功力。”
卻原來,躍身過岸之人,落下來的地點,竟比自己遠五步之多,而且著腳之處是一片浮沙,不然,恐怕連淺淺的腳印也不會留下。
歐陽昭不由越加小心,生恐敵暗我明遭了暗算,因此,屏氣凝神,鶴行鹿伏,小心翼翼地向前去。
轉過幾叢雜樹,穿出幾堆亂石,眼前忽然白茫茫一片。
原來是一望無際的一座梨花林子,此刻梨花怒放,如同梅花一樣的幽香,白雪一般晶潔。
這等深山窮谷,竟有如此去處,歐陽昭不由大奇,怎奈,梨樹密密麻麻,梨花耀目生花,月色暗淡,看不真切,只好掩藏伏躲地向林內接近。
盞茶時分,梨花林子的中間,忽然現出一間破敗竹枝搭成的小房。
那小房大可一椽,四面皆窗,屋頂矮小,而且已破爛難遮風雨,月光由頂上射進屋內,隱隱可見。
似這等神秘所在,必有蹊蹺無疑。
歐陽昭也算藝高人膽大,不管許多,挺身矮勢,腳下提氣輕身,徑向那竹屋緩緩地走去。
遠離那竹屋尚有丈餘遠近,由窗子中已可見到房內的情形。
一個瘦臞的老者,盤坐在一個厚厚的蒲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