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冷冷地道:“貓哭老鼠,假慈悲,你……”
慧果大師對他掃了一眼,攔住了他的話頭,轉向歐陽昭道:“不瞞小施主說,本寺真經失落,你歐陽施主的嫌疑,可說是最大的一個。”
歐陽昭臉都掙紅了,搶著道:“這個實在是莫須有的事……”
慧果也搶著截住他的話頭,又道:“以老僧的感應來說,不知怎的,也覺得絕不是施主所為,加上冰魄夫人也曾證明,事出當日,施主確在千山摩天領凝冰崖作客。”
歐陽昭並不是怕與少林眾僧為仇,而是這股冤枉難當,而今又從慧果口中知道少林弟子集體自殺的悲劇,心中更加難過,現在聽完慧果的這篇話,稍覺定心,不由義形於色地道,“為了尋找真經,大師若有用我之處,歐陽昭萬死不辭,略盡武林道義之責!”
慧果合十問訊道:“老衲心領。”
化羽上人這時又怒目豎眉道:“師叔休要聽他甜言蜜語……”
歐陽昭一再受他的頂撞,心中不覺有了幾分怒意,也反唇相譏道:“慧果大師佛口婆心,上人同為佛門弟子,為何飛揚浮躁儼同水火,真乃一母九子,九子不同,人之不同各如其面了!”
化羽上人一收手中木魚,搶上一步就待發作。
慧果大師伸手一攔道:“何必驚世駭俗。”
化羽臉色鐵青,惡狠狠地盯著歐陽昭道:“為何這等湊巧,有人約掌門來此,談論真經之事……”
那少林九僧另外的八人,好像同是一怔,齊聲叫道:“師兄!”
慧果大師也是臉神一變,瞧了化羽上人一眼。
這分明是透著化羽上人之言,無形之中露出了馬腳,也就是說,有人約了慧果,而慧果等不願讓歐陽昭知道這回事,不料化羽無意之中說了出來。
歐陽昭絕頂聰明,對此焉能毫無所覺,眼神一掃九大高僧,然後落在慧果大師的身上,含笑道:“有人約大師前來江夏?”
慧果臉色微紅,先乾咳了一聲,才道:“不錯,有人約老僧今晚三更見面。”
歐陽昭笑意更濃道:“大師是否就以為是在下?”
“這個……”
慧果面色更紅,僅說了“這個”二字,下面無法接下去,神情異常尷尬。
歐陽昭瞧料個清楚,不為已甚,正色道:“貴門真經失落之事,固然與晚輩無關,今晚之約,更風馬牛不相及!大師若是衡量著可以告知,也許晚輩屆時前往,或代為把風掠陣,若是不願相告,晚輩也不勉強,我此來江夏,亦繫有事而來。”
他侃侃而談,言詞爽朗,態度明快,弄得個慧果大師反而不好意思起採,訕訕地道:“今晚三更時分規元寺老僧有一約會,但對方何人尚自不知。”
歐陽昭鄭重地道:“可否允晚輩屆時前往?”
慧果大師略一思索,才道:“任憑施主,但老僧赴約未便與外人同行。”
歐陽昭微微一笑道:“這個我理會得,大師既不反對,屆時晚輩當隱身前往,決不連累大師。”
慧果大師也尷尬地一笑,微微拱手,一揮手,率領著九大高僧,穿出人群徑自掉首而去。
經過這陣耽擱,歐陽昭料著在人頭如潮裡面,要想再去尋找鐵掌金成,勢比登天還難。因此,不再尋找金成的下落,反身向黃鶴樓側走去。
此時,龍舟競技正當熾烈之際,雷鼓聲喧,人聲吵噪。
歐陽昭哪有心情看這個熱鬧,擠出人群,三步當作兩步,朝來遠客店奔去。
好在他的力大,換了普通人要想擠出來,也不容易。
他來到來遠客店一問,不料江敏的人仍未來此打店,心中不由暗暗焦急。
他心想:水程到此,順風順水,咫尺的路程,應該早已到了,為何……
又想,也許是江上船隻擁塞,一時未能通行,停滯在江上。
想到這裡,先叫店家安排好了吃的,自己訂定房間,洗了個澡,在房中打坐運功調息。
等到歐陽昭運功完畢,已是日奄西山,萬家燈火的黃昏時分,店家已掌上燈來。
而銀衣玉女的訊息,仍舊渺如黃鶴,石沉大海。
歐陽昭這份焦急可想而知,他無心用飯,知會了店家,沿著江岸找去。
江岸停了大大少小的船隻多如竹林,好在黃昏江霧甚濃,展起輕功,由船桅船梢縱躍個遍,就是不見洞庭湖那隻快艇的蹤影。
歐陽昭心中暗忖,這麼近的路程,會出什麼岔子。憑洞庭湖的兩名小頭